飛上地面。“我要去救我的包袱。”
憤怒的咒罵在她頭頂上方響起:“命都快沒了還在乎那身外物。”
“放開我,放開我!啊……”她僵硬住,顫抖的心彷彿瞬間碎裂。
她無能為力地看著一根著火的床柱傾倒而下,壓住了她的包袱。包袱裡的骨灰甕……
火光紅豔得如同鮮血,她乾嚎:“爹!娘……”那隻骨灰甕如果碎裂……
箝緊她身子的臂膀略一施力,把她帶離隨時可能被火蛇吞噬的二號房。
潤潤沒有掙扎,她如同一個毫無生命力的木偶由他擺佈,讓他將她帶下樓。
一下地,她猛地轉回身,與這不知打哪兒跑出來的蠻男面對面。
“你害我掉了包袱!”這是控訴!她恨恨地瞪住眼前的大鬍子男人。
單奕陽火大了,這個女人是頭腦不清楚或是發瘋啊!若不是他正巧瞧見她衝進客棧才跟著奔進來,她早葬身火窟了。他是她的救命恩人,她沒有跪下來向他磕個響頭道謝,居然還一副想殺了他的模樣?
烈性的他發出打雷般的吼聲:“倘若不是我,現在被壓在著火床柱下的不是那個包袱,而是你!你喜歡被火燒啊?蠢女人!天下女人沒一個有腦子的……”錯!有一個老女人不但有腦子,而且詭詐得令人頭疼。
潤潤按捺住悲傷的創痛,不甘示弱地回嘴:“憑什麼汙衊女人?你又聰明到哪兒去!誰要你這男人多管閒事,簡直莫名其妙!”
“我多管閒事?”單奕陽指指自己,又指向她的俏挺鼻尖。“救了你叫做多管閒事?你以為你是誰啊,就算是當今皇后困於火場我都未必會冒死救人,你這個不知好歹,不知感恩圖報還亂髮脾氣的瘋女人。”
“我的包袱可能燒燬了,你還……”她怒目瞠瞪,眼淚不爭氣地流了出來。
單奕陽幾乎想動手掐死她,但是一看見她倔強地企圖控制氾濫的淚雨,莫名其妙的他居然心上一擰。
此時一小簇火苗竄飄過來,他忙用衣袖揮熄,然後他發現一個可笑至極的事實——
他和這一臉髒汙的女人居然站在著火的客棧裡對陣開罵!雖然目前還不算危險,但是如果繼續爭執下去,他和她也許就要同年同月同日死了。
他抓住她的膀子,決定動用武力將她帶開。不知是她的扭動掙扎還是怎地,他竟不小心撕裂她的上衣,一隻手掌還正巧覆蓋上她胸前的豐盈。他微駭,立時抽開手。她的肚兜上有一朵牡丹花……嗯,非禮勿視。
潤潤又羞又怒,這殺千刀的混賬大鬍子男人居然吃她的豆腐。她想發悍,但一陣濃煙嗆得她直咳。
單奕陽脫下自己的烏雲豹外褂袍子包裹住她的身子,近乎粗魯地將她背扛於他的背上。
“二樓的火勢很大,女人,乖巧點,除非你想葬身火海。”
潤潤沒有掙扎,沒有大吼大叫,她任由他背扛著她衝跑出平安客棧。
然而——
“啊——”獅吼狂叫。
單奕陽不是憐香惜玉的男人,至少他絕不可能被一個瘋女人咬齧一口後,還對她輕手輕腳,所以他左臂一使勁,非常野蠻地將潤潤丟摔下地,凶神惡煞地火瞪她一眼之後就走了。
潤潤坐在地上,眼神茫茫然地望著水龍隊正努力撲滅火勢。
立在人群中的老掌櫃一見到她,總算鬆下一口氣。“元姑娘安好無恙,好,還算大幸。”
“老掌櫃的,”她站起,微帶哽咽,“對不住,一定是我的孝服才讓你的客棧不平安,慘遭火災。”
老掌櫃搖搖頭,“哎,別胡說!應該是你的戴孝才使得住店的客官們得保安全。這客棧也老舊了,重新建也是時候了。”
潤潤感激地對他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