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叢裡響起,物體移動時的“蟋嗦”聲,隱約可見有幢幢人影在晃閃,處處映起寒刀的冷光,燕鐵衣看不到這些,但耳朵卻能聽到--他聽到人們的急促呼吸聲,低迫的交談聲,而且多用“切切”或“暗語”,同時,他也聽到了金鐵的幾次碰撞聲響!
於是,他迅速俯臥地下,只讓朱瘸子一個人站立著,小聲道:“老哥,你只站著裝樣子,由我來答話,天黑,他們看不清這邊有幾個人,你別怕,一切都有我來應付!”
慌亂的點著頭,朱瘸子緊張的道:“我,我會照你的話做就是。”
這時--。
那邊黑暗中的狠厲聲音又響了起來:“我在問你是什麼人?你啞了還是聾了?屁也放不出一個!”
傍邊另一個粗啞的嗓門吆喝:“管他是誰,我們先一陣『暗青子』放倒這狗操的!”
俯在地下的燕鐵衣趕忙以一種顫抖恐懼的腔調叫了起來:“且慢……且慢……各位是那一路的好漢啊?我只是住在『虎林山』後山下一個打柴的窮老兒,不是什麼歹人,各位好漢可千萬不要誤會。”
十分自然的,朱瘸子配合燕鐵衣的叫喊,不由自主的雙手亂搖起來,兩人一唱一合,活像有幾分演“雙簧”的味道。
狠厲的口音移近了兩步,叱喝道:“放你孃的屁,你砍柴砍到三更半夜?那有這等時光還出來打柴的樵子?分明是另有企圖,存心不善!”
燕鐵衣忙又喊道:“我確然是住在後山下的朱瘸子啊,各位爺,你們若是不信,可以去打聽打聽;我是白天砍柴,晚上偶而出來撲捉點小獸補貼生活,我在這裡住了十多年啦,附近道觀的道爺們全認識我,他們也都知道我朱瘸子是好人。”
狠厲的口音大喝:“混帳,你說你晚上出來撲捉野獸,我問你,你用什麼撲捉?不見燈不見光的,莫非只念個咒就能捉到野獸了?我看你十有八九是在胡說八道!”
燕鐵衣一疊聲的叫起冤來,朱瘸子也跟著打躬作揖:“好漢爺,我好說與你明白--在這附近挖了幾個陷阱,也暗置了幾隻撲獸網夾,當然都是白天先行安放妥了的,到了夜間,我再每處巡視,若擒住了什麼小獸,再使網子罩起帶回家去,我路上不亮燈火,也是件恐驚走了陷入機關中的獵物啊,好漢爺,可憐我一個瘸了條腿的糟老頭子,又會是什麼惡人歹徒呢?”
對方似乎猶豫了一下,那粗啞的嗓門插進來道:“老小子,剛才我們早就隱在這裡了,聽到你在說話,你是在和誰交談?”
燕鐵衣忙道:“好漢爺,我只是一個人,不瞞你說,我晚上一個人走夜路,就有道自言自語的毛病,一來是習慣,二來也是替自家壯膽子,四周全是一片烏黑,我人老血氣衰了,怕有什麼鬼物欺負我陽焰不旺,趁機祟我。”
“撲”一聲笑出來,粗啞的嗓門罵道:“真他孃的滿口胡柴,睜著一雙眼說渾話,老子們走了幾十年夜路,也不見有什麼妖魔鬼怪現過,你他娘是在唬你那個爹?!”
朱瘸子一個勁打躬,燕鐵衣一個勁奉承:“各位好漢爺人壯氣剛,頭頂三尺冒紅光,任什麼邪物鬼祟老遠見著,便要逃避躲讓,那似我這麼一個只剩半口氣的糟老頭子?邁幾步就要喘勾了腰,眼看下土一半啦,這股子陽焰就比不得各位了。”
粗啞的嗓門道:“你站著,我們要過來搜查一下!”
朱瘸子兩手高舉,燕鐵衣裝成一付畏縮的口氣:“好漢爺,我是真的和善良民呵,這大半輩子也沒敢做一樁歹事。”
狠厲的聲音叱道:“少羅嗦,你站在那裡不準動,就像這樣高舉兩手,如果你確如所言,我們自然不難為你,放你走路,否則,今晚上你就得在這裡挺了!”
粗啞的嗓門也吆喝著:“我告訴你,在你四周就有幾十樣『暗青子』瞄著你,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