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要去喝喜酒?其實我看你挺像新郎的。”
陳峰哈哈大笑,笑的突兀:“算了,我還是愛錢,這個專案你可得幫我上心。”
陸彬楊點頭:“答應了,我就會賣力。”
似乎不想多聊,陳峰匆匆找個藉口結束通話電話。
陸彬楊看著安靜的手機,覺得這個現代化的東西很玄:對著一個機器說話就能影響到另一個空間人的情緒。有時一個人對著一個手機能說一天話,貼在耳邊、嘴邊,比對爹媽老婆都耐心、親密。手機一結束通話,似乎和整個世界都中斷聯絡了。
這情形是不是很怪異?
不管了,反正現在頭疼的是陳峰子。他會怎麼做呢?大約也只是為林安雅煩躁一陣子就罷了,然後忙他那小破公司,誰讓他最愛的是錢呢。
也許林安雅嫁給那“眼鏡”是對的,她和陳峰在一起就能幸福?未必。
回到老幹病區的高間,陸奶奶和他打起了游擊戰:“出去吃飯了,都和誰呀?”
“峰子,肖振他們。”
“帶了剛才那女孩兒?”
陸彬楊看著奶奶笑,不說話。
奶奶好奇心被他這樣吊了半天,佯作惱怒。
陸彬楊忙哄:“就知道你在想什麼,女朋友,你看怎麼樣?”
“太瘦了,我喜歡安雅那樣的,健康漂亮又活潑,水蜜桃一樣,看著都有福氣。”
“結婚就胖了,好辦。奶奶,我想娶她。”
“想娶就娶,兒子的事我都管不了,孫子的就更管不了了。哪天帶來跟我說會兒話。”
“嗯。”
齊曈當陸彬楊是個瘋子。當他說的話是瘋話。
總之一個詞:荒誕。
她鑽進病房,白天抓緊一切時間睡覺,晚上陪床,把陸彬楊的電話號碼關進黑名單,把有關他的一切回憶丟進記憶的碎紙機:世界,寧靜了。
父親的病情依舊沒有起色。長期用脫水藥,他有脫水的兆頭,塌陷的臉頰上顴骨突出,瘦骨嶙峋,四肢單細,乾裂的面板鬆弛的耷拉在骨頭上,不見肌肉。其實爸爸正在盛年,如果不病,也是身體魁梧、笑如洪鐘的硬朗男人,笑起來和皺眉時都很有味道,是個魅力老男人。
齊曈心疼的不忍看他,母女倆更加焦急,各自偷著抹眼淚:這樣下去會不會成了植物人?如果轉院呢?忽然就想起陸彬楊的那句話:可以送到全國最好的療養院,對他的康復和治療都有好處,母親也能輕鬆些。
齊曈慌忙扯回思緒,怎麼想到這些了?
盤算手頭的錢:把陸彬楊的錢都加上也不夠去療養院,而且那裡的花費都是貴族式的,不屬於醫療保險的報銷範圍。算了,還是讓這裡的專家大夫看吧。
第三天下午是醫院的聯合查房,齊曈的手上有藥房的考核記錄本,被召喚回科裡應付考核。折騰完,已經快下班了,她匆匆忙忙的往職工餐廳跑。
餐廳裡有一群白大褂聚在一個圓桌上吃飯,熱熱鬧鬧的,有人看見齊曈,高高伸出手招呼她,正是急診科的醫生護士們,其中還有韓大夫,在用熱情的目光邀約她,笑的頗有深意。
齊曈端著餐盤過去,坐在韓大夫旁邊:“你們怎麼這麼齊,像聚餐似的。”
韓大夫解釋:“出來抓緊吃口飯,一會兒要大忙:有個建築工地出事了,十幾層的樓上摔下來七八個工人,聽說當場死了四個,大事故,市長都去了現場,救護車馬上接回人來,今兒晚上的夜班算是報銷了,得累死。”
“真可憐!”齊曈聽得一寒,想著那些消隕的生靈,忽然覺得自己很幸福。
一桌人吃飯都風捲殘雲般,齊曈來的晚,剛吃幾口,他們就陸陸續續的離開,唯獨韓大夫的筷子在減速,陪著齊曈細嚼慢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