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地流過。
那一天見崔老大回來說他的帳收齊了,自己該結帳回去了。如今老太爺也死了,不知道以後是否還能和張家繼續交易下去,也許以後沒有機會再到小鎮,也就不會來這裡投宿的話。掌櫃的竟然還露出不捨的神色,高笑天也沒有再和他為難,敷衍了幾句。見掌櫃的把崔老大送出門後,高笑天對馮得利說,張家欠崔老大的帳已經結清,別人籤張家的帳,不知道什麼時候能結清。見馮得利好象聽得臉上青一陣白一陣,一頭霧水的樣子,他也只是神秘地笑了一下,說:“晚上就會知道了”,然後回房午睡去了。
夜已經很深了,稀稀落落的小雨在一瞬間變成傾盆大雨。混合著泥土的水在墳山上到處流淌、狂風拍打著被雨水溼透的樹枝、發出一聲聲駭人的呼嘯。閃電過處,把橫七豎八的墓碑照射得慘白一片,說不出的恐怖。
好在工夫不大,雨勢就漸漸變小,風也沒有那麼大了,整座墳山又被籠罩在黑暗之中。這時,幾點昏暗的火光,在墓碑和樹木間明明滅滅、若有似無地閃動著,由遠而近。五六個黑影出現在墓碑叢中,他們用火照亮四周的墓碑,象是在尋找著什麼,最後停在堆著一個新墳的較大的山包前。
“就是這裡,”一條嘶啞的聲音說道,這個人一身黑衣,頭戴斗笠,臉上還蒙著一塊黑色面紗,只露出兩隻眼。他繞過這座新墳,來到它的背後說,“挖出來吧。”
其餘幾人沒有說話,默默地舉起手中的鐵鍬挖土。土被刨開了一個大口子,露出下面一口表面略顯腐爛的棺材,頓時散發出一股腐朽的氣味。
棺材被慢慢抬了出來,蒙面人伸手插到棺材底部,用力往上抬了抬,然後又從棺材的一側推了推,說:“抬下去吧。”那幾個人依然默不做聲,其中一個從身上掏出幾根粗麻繩,準備將鐵鍬綁在棺材上,大概是想作槓棒之用。
就在這時,墓地一下子亮了起來。從周圍的幾座墓碑後,突然冒出了十幾個手舉火把的人,這些人手中還操著木棒、鐵錘等傢伙,領頭的正是高笑天,沈三發和木頭緊隨在他的身後。
高笑天大聲說道:“原來你就是那個黑衣鬼,現在可以讓我們看看你的真面目了。”
事出突然,蒙面人似乎有些慌亂,不過很快就鎮靜下來,回頭望了一眼身後那幾個人說:“遇上打劫了,各位幫我把他們解決了,我加一倍付錢。”
“嘿嘿”,一聲冷笑從高笑天身後傳來,一個人三兩步跨了出來,“二伯,把這個惡鬼拿下吧。”
“好的。”答應的正是蒙面人身後那幫人裡領頭的,接著一雙有力的大手已經把蒙面人連胳膊一起攔腰箍住,“孩子們把他的面紗給扒了。”
那幾個人雖不明白是怎麼回事,但一聽劉二伯招呼,早跑上來兩個愣小子一把將蒙面人臉上的黑布給扯了下來。
高笑天帶著的十幾個人也已圍了上來,只見一個矮個子發出一聲驚呼:“崔老大?”。這是馮得利。
而旁邊站著的客棧掌櫃也嘆息一聲說:“怎麼會是你?難道老太爺和秋菊丫鬟都是你殺的?”
阿義介面道:“還差點殺了我吧?”
崔老大臉色煞白,神情沮喪地說:“知道了還問什麼?”
“那幾次把張老太爺從棺材裡挖出來的也是你?”許掌櫃仍然不敢相信,“你這麼做,到底是為什麼?”
“讓我來告訴你為什麼?”高笑天搶上一步說,“就是為了這口棺材。”
高笑天見許掌櫃、馮得利等人將信將疑的神色,笑了笑對阿義說:“麻煩你幾位鄉親,把棺材撬開一下吧。”
阿義連忙答應說:“二伯,讓大夥兒幫下忙吧?”
劉二伯有些遲疑,嘴裡嘟噥了一句:“撬棺材?”,畢竟在鄉下人眼裡,撬棺材是作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