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好歹人沒帶回來,母親應該還能容忍,直到母貓生下蕭媛媛那一天,就在那天白天,王氏帶著蕭擇回來,跪在母親面前,讓母親接納他們,因為蕭擇已經六歲,要啟蒙,要入族譜,如果不回來,還會耽誤親事,王氏已經等不了了。”
“母親應該是知道早晚會有這麼一天,只是我不知道她做的那麼決絕。”
蕭掩微笑著的臉,陡然間哭出來。
接著哽咽道:“母親那天很平靜的把王氏扶起來,讓她們住進主屋,然後讓我去找阿續,說是要請大夫人派人來分家,我信以為真,就離開了,就在我走的之後,母親把自己關在屋裡子,用一根破繩子結束了自己的性命。”
蕭掩說,母親的身體飄蕩蕩的掛在房樑上,看起來像一隻蝴蝶,自由極了,他說母親終於可以擺脫身不由己的命運,變得自由。
可是李蘅遠想象那種心酸,誰願意用死亡去讓自己自由,都是言不由衷,也都是絕望到了極限。
她哭出來,無論如何也控制不住的,嚎啕大哭。
蕭掩拳頭攥的緊緊的,收了眼淚,眸子陡然間變得狠厲。
“我就想,是王氏害死了母親,我就想殺了她,於是我拿著菜刀闖進了她的屋裡,我給了她一刀,但是那時候我太小了,我沒有現在這樣的力量,我只砍到了她的臉,正好被父親回來逮住,接下來他就不可能讓我得手,還要打死我,我見勢不好跑去找阿續,阿續讓我藏在廣陵院,就是在廣陵院,我呆了兩個月。”
“那期間父親怎麼找我我都不回去,我不想被他打死,我還有很多事沒有做,我還要替母親報仇呢。
李蘅遠擦乾眼淚插了一嘴:“那你最後是怎麼逃脫的?他再後來沒有找你算賬了?“
蕭掩看著李蘅遠的眼睛,緩緩伸出手要給她擦眼淚。
李蘅遠搖搖頭:“我自己來,你不要碰到傷口。”
說完掏出帕子,要擦拭的時候又想起蕭掩愛乾淨,她道:“早上剛洗的,沒用過,給你先用。”
說完替蕭掩擦乾了臉上的汗珠和眼淚,然後才擦自己的。
蕭掩看著她笑,笑容溫柔繾綣,帶著揶揄。
李蘅遠扁扁嘴:“我又不是你,我不嫌棄你髒。”
蕭掩道:“我對你,也改了很多了。”
那倒是,這點李蘅遠不得不承認。
她露出些許笑意。
又道:“我還沒聽完,後來你怎麼逃脫的。”
蕭掩眸子中又恢復了暖意,像是冬天過去,突然間春回大地,臉上都帶著生機。
他道:“阿蘅,國公府有壞人,但是也有很好的人,大夫人就是其中一個,所以我回來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和你取得聯絡,不光是要改變你的命運,包括阿續和大夫人,大夫人真的是個好人,且心思玲瓏剔透。”
“是她知道了我的事,給國公寫了信,讓國公管制父親。”
“她又對我說,王氏可恨,可可恨不過父親,可恨不過這個世道。”
李蘅遠蹙眉,大伯母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蕭掩笑道:“當時我也不解,大夫人特意來到廣陵院,跟我談了半個時辰,當然也帶著阿續,王氏其實也是苦人家出身的女孩,她是在叔父家裡長大的,也受盡了白眼,給父親做外室,應該也是迫不得已吧,當然,我們不知道她到底是怎麼想的,不過大夫人說了,父親有些許資本,又願意照顧王氏,沒有哪個女人能拒絕,尤其是她本來就寄人籬下。”
又長嘆一聲:“大夫人說,每個人都想擺脫原有的苦難命運,我們不能責怪那個人,因為人都有進取心,都想過好的日子,沒人不喜歡財富,我們祖上的第一桶金,不知道有多骯髒呢。”
“我們要怪的,只能是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