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氏幫李蘅遠擦著臉,屋裡一時間只有悉悉索索的聲音,大家都屏氣斂息不破壞這份安靜。
不多時門口出現一個身材中等的中年男人。
甄氏在事後派人找個邢雨,但是沒找到,還擔心他怎麼樣了,現在看,步履穩健眉目清明。
甄氏暗暗吐出一口氣,邢雨是沒事了。
眾人的目光追隨著邢雨的身形在門口的錦墊上停下來。
邢雨撩袍一跪,給劉老太太磕了個頭:“小的邢雨,給太君磕頭祝壽,恭祝太君萬壽無疆。”
抬手不打笑臉人。
劉老太太頷首道:“你有心了。”又問道:“你來是所謂何事?”
邢雨道:“小的才聽說一些關於小的的不好傳聞,所以想來給老太太訴訴苦。”
餘氏陰不陰陽不陽的諷刺:“什麼聽說啊,是不打自招了吧?”
劉老太太用警告的目光看著她。
但是沒用,餘氏看著邢雨問道:“若不是心中有鬼,用得著來解釋嗎?我們根本也沒人說你。”
邢雨道:“三夫人,說與沒說,小的不是聾子,有人傳小的跟大夫人不清白。”
餘氏掩口笑道:“真的啊?那你是如何跟大嫂不清白的?”
李蘅遠恨不得一拳打死餘氏,她是故意一句句的引誘邢雨,讓邢雨自己說出跟甄氏的關係,那樣甄氏就徹底洗不清了。
劉老太太臉沉如墨道:“你到底想說什麼?”
邢雨抬頭看了甄氏一眼,後給甄氏磕了個頭:“大夫人,這些年小的給你添麻煩了。”
甄氏閉上眼,眼淚從眼眶中流出,邢雨一直是她的得力助手,替她扛著所有陪嫁的事物,怎麼就捲進紛爭中。
刑雨的話像是交代後事讓人心傷,她卻沒辦法幫邢雨脫身,她自己都自身難保了。
李蘅遠很想問邢雨,他為何一直沒有娶妻,想讓邢雨說出能給甄氏洗脫罪名的理由,但是不知道如何開口。
邢雨又看向劉老太太,清減的臉一瞬間變得沉重,有些小的眼睛剛毅凜然:“太君,小的有一件難以啟齒的**,今日不妨就跟當著太君的面,跟各位娘子郎君都說清楚,小的下體在未成年時受了重傷,根本不能人道。”
劉老太太等人都倒吸一口涼氣。
餘氏尖聲道:“不可能,你為了給大嫂開脫才這樣說的。”
刑雨沒說話,只是看向劉老太太。
李蘅遠聽出蹊蹺,問甄氏:“什麼叫不能人道,他為什麼要說他自己的事。”
甄氏羞得臉都紅了:“真是……”原本因為邢雨的話而悲愴和震驚的感覺都被李蘅遠打散了。
劉老太太聽了李蘅遠的話,也十分窘迫,叫著紅妝:“把小娘子和郎君們都帶下去。”
李蘅遠不走:“你們要害我大伯母和大哥,我才不離開。”
甄氏拍著她的手:“去吧,大伯母沒事。”
邢雨已經自曝其短,那麼難堪的**都說出來,劉老太太應該是想求證,之後這事情就過來。
李蘅遠雖還不安心,但是李慶緒帶著她,她就跟著去了劉老太太的偏室。
這偏室離正廳遠,外面的話都聽不見了。
李夢瑤和李嬌娥也都過來,她倆都看著李蘅遠。
李蘅遠把站在地中間、看不出情緒的李慶續拉倒窗簾後,用低低的聲音問道:“大伯母會沒事?”
李慶續點了下頭,後眉心輕攏問道:“你今天吃錯藥了?怎麼突然變得這麼乖?”
李蘅遠嘟起嘴,大哥可煩人了,總覺得她不好。
但是氣著氣著就笑了,大哥那麼討厭自己,在危難之間也可以施於援手,因為他們都姓李,這才是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