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走一步看一步吧。
要過去先要走上斜坡,迎面是一道殘破的拱門,拱門兩側的石磚牆勉強撐著沒有塌下來。長莖的雜草頑強地竄上牆頭,在冷風中有節奏的搖擺,招搖如為荒廢宣示主權的旗幟。地面連到主樓滿是東倒西歪的荒草,只走出一條半米來寬的泥路供人通行。
羅馬混搭哥特風格的主樓連貫百米,氣勢磅礴。硃紅早已從拱門、柱沿上黯然褪去,依稀倒也能窺見當年的威嚴。正前方寬闊的倒U型弧形樓梯,從二樓延展到地面。荒煙蔓草中,石板階梯比汪有奇過去來的時候損壞的更嚴重,它們看起來,活像是為植物搭建的造景,毫無反抗之力地放任雜草肆意生長。無邊的寂寞荒涼已經與這堂堂的建築合而為一。
Alice帶頭衝到樓梯前,指節敲打著溼漉漉的扶手蹦上幾步,歪著頭在臉邊比出兩隻細長手指,說,“我要拍照!”
“Alice,你不要命啦?快點下來!”汪有奇開始後悔帶公主出來了。
“這裡可以站啦,很穩啊。”Alice說著又單腳大力的跺了幾下給汪有奇看。
“好好好,站那裡別動,我給你拍,拍了就下來。”汪有奇無奈的從揹包裡掏出相機,隨便給大擺pose的Alice照了幾張。
Alice一蹦一跳下來,汪有奇抓住她,拉到自己面前就是一個猛瞪,“你給我注意點安全!”
“哎呀哎呀我錯了。”Alice不當回事的嘟嘟嘴,搶過汪有奇手中的相機檢視自己的照片。
“Benson,走了這麼久了,到底要去哪裡啊?”簡佳寧從手腕上取下黑色絲帶頭繩,把長髮綁成清爽的馬尾。
“禮堂。”汪有奇指著雙子尖塔。
“怎麼這麼有把握是這裡呢?”簡佳寧走上前來。她完全想不到在這樣偏僻的西南農村,會有一整片這樣令人難以置信的天主教建築。
“還記得那首詩嗎?西蜀牡丹香,教士美名揚。”
“當然。”
“這個小城叫白州,昨天我看見你在搜尋,你應該知道這裡的牡丹十分有名吧。”汪有奇說。
“嗯,”簡佳寧暗暗吃驚,自己還是大意了,那時汪有奇分明在和Alice鬥嘴的,“可是,中國最有名的牡丹之鄉不是洛陽嗎?”她索性裝傻。
“哈,你忘了西蜀兩個字啦!”汪有奇得意的笑道,“現在想來,爺爺早就有安排,他曾經帶我來過這裡,而且告訴我,在這裡可以找到我要的答案。誰能想到呢,如此西方、如此不同於釋儒道三家的建築群會藏在這僻靜的西部山村裡?這本身就有一些玄妙吧,哈哈。”
汪有奇伸展雙臂,深深呼吸清新的空氣,汪家的秘密近在他眼前,他和這裡,根本就是久別的老朋友再聚首。他開始想象,所謂的秘密,是爺爺留給他的祝福,這樣他幾個月來的費思量,其實是對爺爺和自己往昔生活的一次追憶之旅。爺爺還是捨不得丟下他這個唯一的親人,他又何嘗捨得爺爺離開呢?
“走吧,辛苦這麼多天總算要有回報了,快走快走!”汪有奇拉起Alice和簡佳寧,闊步朝主樓後面的禮堂走去。
(14)
主樓損毀嚴重,安全起見,三人繞過主樓的區域從另一側進去。
跨過一道小門,一個巨大的四合院出現在眼前。進門左面有一排兩層廂房,正前方是兩層的空曠長樓,右手邊也有一間空屋子,裡面有黑板講臺,像是一個廢棄的教室。
地面鋪著大塊的石板,青黃野草夾雜其間。
“來這麼早啊?”左廂房裡走出一位穿橘紅色毛衣套著深藍色背心的短捲髮大嬸。
三人嚇一跳,這才意識到這裡是有人看守的。汪有奇覺得自己太冒失,忙微微鞠躬對大嬸說:“大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