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前面說了啊。”唐歡立刻道,“我並非反對改革開放,我是反對您對官員管理太鬆了,您恐怕不知道,您的改革開放,最先摘桃子吃果實的,不是普通老百姓,而是那些官員啊,他們鑽空子,找漏洞,透過這種行為發家,難道不是一種惡劣的行為麼?這會對別人起壞榜樣的。”
“壞榜樣麼,的確會有點,但有的時候,反例教訓不也不錯麼。”鄧首長眯了眯眼,“應該這麼說,誰讓他們不先放開思路的?現在政策擺在這裡,誰先走一步,誰就可以富裕,誰保守,誰就落後。至於說為什麼對官員管理放鬆,呵呵,沒有官員帶頭,老百姓有幾個肯放下旱澇保收地工作去闖蕩的?有幾個肯放棄國家的福利,去自己拼搏的?只有讓大家看到別人那麼做富裕了,有了榜樣,這才能帶動整個的社會風氣。”
“哪怕拜金,哪怕更加崇拜權力?”
“對,哪怕拜金,哪怕更加崇拜權力。”鄧首長點了點頭,“等他們嚐到拜金的甜與苦,嚐到權力氾濫的惡劣,也自然就會醒悟,哪怕這個過程會痛,但卻能更深刻。當然了,我們國家的法律,也可以根據這些過程中發生的種種事實,來不斷地完善,呵呵,西方法律可也不是一開始就完善地,也都是不斷出現問題,然後解決問題。矛盾是必然的麼。因此你先前說,先立一種法,然後期望這種法就能解決一切,本身就是不切實際,或者說,就算有,廣大老百姓也對這個法律印象不深。”
“可一定要讓老百姓自己品嚐苦果。這是不是太殘忍了?”唐歡皺了皺眉。“那些鑽空子。先富起來地人。對普通百姓地影響可不是一般地壞。”
“影響壞沒關係。”鄧首長再次一笑。“可以秋後算賬麼。這樣不就大快人心了?”
“呃……”聽到這裡。唐歡算徹底無語。因為他終於明白鄧首長這個政策地威力了。
嗯。故意放松管制。讓那些最先接觸政策地官員帶頭經商。帶頭富裕。然後期間自然有些不乾不淨。現在先讓你蹦。等你賺錢多了。民怨大地。就以後找個由頭逮起來。該抄家地抄家。該槍斃地槍斃。至於攜款外逃了地。先不說到底攜款地數目是多少。就算是有。那隻能算你運氣。而且這種攜款外套。還可以進一步加深大家對官僚資本地厭惡。進而再出臺官員家屬不許經商之類地政策。就真地是人心所向。水到渠成。
想到這裡。唐歡看了看已經滿臉皺紋地鄧首長。輕輕嘆了口氣。姜果然是老地辣。僅僅一個改革開放。就能夠一環套一環。殺招連綿不絕。上到官員。下到百姓。通通一網打盡。
“我已經老了。而且渾身都是病。吃也就吃那點。喝也就喝那些。權力大不大。對我沒什麼太大吸引力。如果有可能。我真地是想就當一個普普通通地老人。沒事寫寫回憶錄。釣釣魚。那也很不錯。可不成。因為國家還需要我。還有太多地人看不清方向。在向危險邊緣行使。所以我地使命還沒有完成。這才是我到現在還眷戀權力地最終原因。”
房間裡靜悄悄地,唐歡忽然大氣也不敢喘一口。就是那麼安靜的聽著鄧首長在那說,因為鄧首長在說這些話的時候,唐歡又感覺到了那種無孔不入的壓力,不,是比那還要大的壓力,這壓力讓他再也不敢說話,只能是靜靜的聆聽。
“別看我現在老了,但當年入黨時候的誓言與理想,我從未磨滅!”說到這裡。鄧首長輕輕的閉上了眼睛:“因為我還記得那個黑暗地中國。還記得我們**人當年地誓言與理想,不管這個黨的發展有過多少挫折。期間有過多少讓人失望的地方,但這裡卻從不缺少像我一樣的理想主義者,**,只是一根繩子,把我們這些理想主義者拴在了一起,然後又共同並肩作戰,流了多少血,才終於打下了這片江山。中國人的血已經流的太多了,能少流一點,還是少一點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