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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臺幾個人面面相覷,秦瀟也不知道這人哪根筋搭錯,忽然就犯起老毛病來,只能尷尬地跟樂隊打圓場:「他就這樣,大家別理他。他小時候更禍害,現在已經算能憋住事,別被他影響心情,等會好好演,今天都是來看你們的。」

張沉倒顯得不在意,看了眼時間,提醒樂隊其他人:「準備準備,該上場了。」

趁著準備期間,秦瀟挪去前面,看程聲獨自一人混在來喝酒的客人中,悶悶不樂地一口口灌自己酒,嘆著氣走去他旁邊挨著坐下,給自己也倒了一杯,邊喝邊問他:「你今天怎麼了?跟一個一面之緣的姑娘置什麼氣?不就把你錯認成工作人員了嗎?多大點事?」

「沒忍住,就是沒忍住。」程聲又喝一口,這一口壯了他的膽,幾乎就快露出原來那副蠻不講理的樣子,紅著臉說:「我就是莫名其妙地生氣,怎麼了?我連生氣的資格都沒有嗎?畜生生氣都能撞欄杆亂咬人,老虎發飆還能出逃動物園,我不能嗎?」

「能能能!」秦瀟趕忙說:「有情緒挺好,以前看你總蔫著我心裡不舒服,還以為有哪個人盯上你去泰國請人給你下降頭,好好一人突然就從一個極端飛去另一個極端,現在這樣正常點,有脾氣好,特別好。」

酒吧裡的人越來越滿,很多熟客,姑娘尤其多,程聲看著滿酒吧吊帶熱褲紅嘴唇,忽然忿忿道:「搞搖滾的沒一個好東西,不是想裝酷就是想騙姑娘,又抄歌又睡果,搖滾要完蛋!」

秦瀟差點要來捂他嘴,「你怎麼今天忽然犯病?咱以前不也搞過搖滾?雖然連圈門都沒進去。」

「你是好東西還是我是好東西?」程聲把酒杯放在吧檯上,「我一心學習以後才變成好東西!」

秦瀟按住他的手,搖頭:「哥哥,咱聽歌吧,少喝點兒,不然結束以後談不成生意了。」

場子已經熱起來,等樂隊上臺,底下端著酒的人就開始興奮得吹口哨。老劉在臺上熱場子,舉著話筒跟底下的人開玩笑:「上禮拜張沉和七媛打了一架,afente差一丁點就要解散。」

底下噓聲一片,張沉看別人噓他很開心,接過話筒,扭頭朝老劉說:「你別編排我,我可從來不跟女生打架,只有七媛打我的份。」

坐在鼓後的七媛拿鼓棒隔空打他倆,壓著嗓子喊:「別說了,快點開始!」

張沉又給底下的人指後面手舞足蹈的七媛,「七媛著急了,我們就直接開始吧?還是老兩首。」

這兩首是afente最廣為人知的兩首,去年新歌,帶點重量的電子型別。但說廣為人知也不過矮子裡拔將軍,搖滾樂到底還是小眾圈子的狂歡,他們連小眾圈子都沒攀到頂,賠著本自娛自樂,與底下酒鬼同樂。

程聲趴在桌子上,歪著腦袋聽歌,一會蹦出一句「這吉他彈得真好」,隔一會又來一句「貝斯也好」,等唸叨到「這鼓真穩,打得這麼密音色都一樣」,程聲覺出不對勁,馬上在空氣裡改口:「呸呸呸,我怎麼能說她打得穩?」

兩首演完,臺上樂手都準備退場,張沉卻忽然對其他人打了個「不要走」的手勢,緊接著跑去話筒旁,在刺眼的藍色燈光裡找到趴在桌上喝酒的程聲才轉向大家說:「臨時決定今天加演兩首,一首是我們第一張專輯裡的《下水道》。第一張專輯是我和老劉自掏腰包,只印了三百張,因為怕賣不完。」張沉頓了一下,繼續說:「結果還剩了一百二十張,搬宿舍那天全被我扔進垃圾桶裡,它們最後的歸處大概的確是下水道。」

底下傳來零碎笑聲,有幾道好事聲音問:「第二首呢?」

「第二首是未發行曲,二零零零年第一天我在宿舍樓頂寫的,名字叫《三零零零》。」

樂隊其他人懵圈在原地,七媛拿胳膊比了個「叉」,有點上火:「我不記得這兩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