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她首先問的是這個問題,趙清染頓了頓,輕輕開口:“快一年了。”
“……你叫什麼?”
“趙清染。”
女人聽到她的回答,眸子明顯一緊。
她的目光不知道落在哪裡,嘴裡一直喃喃念著:“清染……”
女人不知道在想什麼,雙眼空洞無神,唇也緊緊地抿著。
趙清染猜想她肯定是想起那個女人了,眸子暗了暗,卻安靜地什麼也沒說。
房間裡出奇的寂靜,不知道過了多久,女人突然全身都在微微顫抖著。
“伯母?”
趙清染很是擔憂,不由得上前了幾步。
一直守著旁邊的傭人端過早就熬好的藥,匆匆往床邊走去。
“我來吧。”
趙清染還是接下了藥,衝傭人微微笑了笑。
她端著藥往靠近床邊,試探著扶上了女人的肩。
“伯母,喝藥了……”
女人沒什麼動作,呆呆地任由著她扶著起身,趙清染見她不再抵抗自己了,深深吸了一口氣。
小心翼翼地喂女人喝了幾口藥,女人也都非常的安靜,趙清染正想喂下一口時,女人卻突然一陣嘔吐,把喝下去的藥全都吐了出來。
自然而然的,吐在了趙清染身上,她今天穿的又正好是白色的衣服,深色的湯藥就這麼映出了痕跡。
而且不但是藥吐了出來,包括女人剛吃過不久的飯菜,都吐在了她身上,趙清染的衣服,立刻就染上了一塊非常大的汙漬。
傭人見狀神色慌忙,當即就想上前讓趙清染出去換衣服,然而趙清染卻毫不在意地制止了。
“沒關係。”
趙清染首先不是去換衣服,而是從旁邊拿過紙巾,輕輕幫女人擦拭著嘴角。
她接著又幫女人整理好頭髮,親自喂她喝著熱水。
“小心,有點燙……”
就像對待自己的親人一樣,趙清染的神色一直都是異常溫柔的,彷彿眼前的人,就是自己的親生母親。
過了一會,空氣中開始飄散著一種難聞的味道,傭人連忙提醒道:“少夫人,夫人這是失禁了……”
以女人如今的狀況,發生這種事再平常不過了,日常也是傭人每天貼身照顧著。
趙清染聞言還是沒什麼變化,她將女人扶下床,然後吩咐道:“拿新的床單過來。”
整個過程,她一直避免著不讓女人碰觸到自己的衣服,生怕那些東西沾到女人身上。
女人應該又陷入迷迷糊糊的狀態了,趙清染把她扶在沙發上,而自己則把被子掀開,熟練地換掉了溼床單。
“再拿一套夫人的衣服過來。”
她不讓傭人插手,堅持著自己做好這一切。
趙清染幫女人換好衣服後,又吩咐傭人端來了一盆熱水,開始替她擦起身體來。
“少夫人,這些事我來就可以了……”
傭人怕趙清染會受累,但她又一直堅持著,所以一時也不知道怎麼辦。
正是這時,她看到了門口的紀惟言,連忙躬了躬身。
“殿下。”
紀惟言看到眼前的情形,眉頭微微顰了顰。
他幾步就走了過去,見趙清染認真地幫女人擦著臉,脖子,手,再看到她已經髒了的衣服,立刻就出聲了。
“讓傭人做,你先去換衣服。”
有了男人的強制命令,趙清染只好出去換衣服了。
傭人把事情的大概和紀惟言說了,紀惟言的黑眸複雜,看著已經安靜睡著的女人,心裡不知道被什麼觸動了。
“伯母睡著了?”
換了一身衣服,趙清染再次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