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三人的心中都存了一個猜測:這風玉澤生下一子,歷經萬年子女更替,會不會最終的血脈,就是沈天衣?同是預言師,同是白髮,這可能性並不算小。
這猜測一成形,喬青勾上沈天衣的脖子:“喂,我說,其實這些畫卷上說的人,是老子吧?”
沈天衣點點頭:“早在見你第一面,我便知道。”
“唔,”預言師的直覺,真心沒的說,太逆天了!喬青一眼一眼斜著他:“要是你不願那人的一番心血就此傾覆,我只殺了三聖門主和八大聖使為殘魂報仇,那些蝦兵蟹將留下,也算是給他們個名存實亡的結果……”
不待喬青說完,沈天衣先笑了。
他笑的極為開心,看著喬青的眼睛極亮極亮!
這人,從來是個心狠手辣的主,也從來是個不留後患的性子。她說的勉強,說的肉疼,說的心不甘情不願,可眼中的認真他看見了!願意為他做到如此,得友如此,他還有什麼好失落的呢?沈天衣搖搖頭:“喬青,你可能不知道,我當初為何要偽裝七情六慾被封印,便是因為,我預言到了一個結果……”
喬青眨眨眼,這她真不知道。
沈天衣的面色冷厲了下來,似乎想起他當日預言的一幕,如今還有著少許後怕:“就是白頭原上那一幕。我看見的,是三聖門主的神力,將你抹殺!”
他為這一幕,一次性預言了足有千百次,直到身體千瘡百孔,幾乎要血流而亡,終於找到了一個翻盤的可能!是以他偽裝了五年,先以紅藥為餌,不經意地讓她以為,那傳承之地中有讓他康復的辦法。待喬青去往傳承之地,歷盡磨難,修為大增;他潛伏於門主之側,窺伺時機,一舉將他虛身毀滅!
“你是說,那傳承之地裡,根本就沒有能救你的東西?”原來如此,她一直以為得到的那一枚珠子,就是可救他的玩意兒。卻沒想到,再見時已是白頭原上,而沈天衣也根本沒有被封印!
“我是預言師,既然知道會有後來的一切,自然會想盡辦法躲過那封印。”
沈天衣說的雲淡風輕,喬青卻覺得,欠他太多,太多了……
沈天衣就著她勾住脖頸的手,拍了拍:“其實我也有私心,三聖門選少主的規矩,留香應該跟你說了吧,沈家便是其中的犧牲者!”
甬道內的三人,全部沉默了。
要不說世事無常,風玉澤恐怕死也想不到,他的血脈流傳萬年之後,那沈氏家族,卻是被他的徒子徒孫親手滅門!
“成!既然這樣,我也沒什麼好顧忌了,滅了三聖門,給爹孃報仇,給殘魂報仇,也給你沈家報仇!他媽的,三聖門這些年到底做了多少孽……”喬青揮揮手,和沈天衣對視一眼,相視而笑。既然是朋友,就不說那些欠不欠的了,這些情義她記在心裡,用一輩子的友誼來還!
這幅相親相愛的小畫面,差點兒沒把太子爺給刺瞎了。
某人的小醋意騰騰往上升,不著痕跡地走過去,把喬青勾著沈天衣的胳膊擼下來:“右邊還有一面,唔,這些比起左邊的色澤新了不少,想來不是一個時期繪製的。”
喬青和沈天衣一同扭頭。
看見的,就是一臉心虛還指著右面牆壁死死繃著的太子爺。
兩人哈哈大笑,也不拆穿這醋罈子,順著他笑眯眯往下說:“恩,是新了不少,按理說那風玉澤離開了,後面的這些他應該不知道才是……”
後面的,幾乎全部都是風玉澤離開後所發生的事了,就從他留下了那一段叮囑飄然遠去開始——
三個徒弟,一開始倒的確是聽話,根據師尊的叮囑將三大聖宗集體搬去了異空間裡,就那麼在死亡之海里呆了數年之久。可時日一久,三個徒弟卻各有心思了。性格不同,所走出的人生亦不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