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為複雜。
樊噲的烏雀門總堂設在沛縣西城門外的一家大戶人家的宅第中,因為宅第主人與烏雀門有些淵源,便讓給了烏雀門。
為了掩人耳目,樊噲等到三更過後才帶領紀空手、韓信二人回到總堂。剛剛坐下不久,從門外走來一位老者,匆匆在樊噲耳邊説了幾句悄悄話,樊噲微一點頭,站起身來道:“紀少,韓爺,我還有要事待辦,你們暫且歇宿下來,我們明日再聊。”當下吩咐這位名為“樊仁”的老者,領著他們奔後院的一處小院落住下。
樊仁的確煩人,不僅嘴上嘮叨,手上也十分麻利,服侍二人洗腳洗臉,又送上香茶,這才掩門而去。紀空手與韓信雖然逃亡了數日,身體有幾分乏累,但想到自己無意當中,竟然能與烏雀門門主這樣仰慕已久的大人物稱兄道弟,就已然興奮得難以入眠。
“紀少,這一下咱們算是賭贏了,開了十把弊十,這一次總算開出個至尊寶,咱們可要發了。”韓信貼著紀空手的臉道,唾沫星子濺了紀空手一頭一臉。
“拜託你不用這麼大聲説話,我的耳朵還沒有聾。”紀空手抹了抹臉道:“雖然我們的運氣不錯,能夠得到樊大哥這樣的人物賞識,但是我們才入江湖,什麼都不懂,今後的路還只能靠自己一步一步地去走。”
“不過我想,只要我們學會了樊大哥的飛刀絕技,就應該是我們在江湖上傳名立萬的時候,到了那個時候,我韓信再回淮陰,就沒有人認得我還是當年的那個小無賴,而是堂堂的大俠韓信嘍!”韓信美滋滋地雙手枕著頭道。
“就算如此,你也需要再等十年。”紀空手給他潑了一瓢冷水,好讓他清醒清醒。
“那可不一定!”韓信似乎很有把握地道:“你難道沒聽樊大哥説嗎?我們身上這股莫名其妙的內力竟然勝過了樊大哥的內力修為,假如有一天我們又莫名其妙地學會了飛刀絕技,這好像也不是完全沒有可能吧?”
紀空手承認韓信所説的有一定的道理,但當他想到自己能夠走到今日這一步,全是丁衡、軒轅子等人用生命換來的,就不敢心存僥倖,有半點的鬆懈,黯然神傷下,他不由得在心中暗道:“我紀空手絕不會讓你們失望!”
突然韓信“哎呀……”一聲叫了起來,嚇得紀空手臉色一變道:“韓爺,出了什麼事?”
“我們好像忘了問劉邦的傷勢痊癒了沒有?這也太失禮數了。”韓信拍拍自己的腦袋,有些懊惱地道。
紀空手這才想起,在索橋邊的一番長談,他們沒問,樊噲也未提,就好像壓根兒沒有劉邦這麼一個人的存在一般,可是追本溯源,若非不是他們救了劉邦,樊噲又怎會自掉身價與他們結交?
“當時的情形完全出乎我們的意料,一時忘了,倒也情有可原。”紀空手道:“不過我想,劉大哥的傷勢雖然嚴重,但是經過這些時日的調養,應該沒有大礙,否則樊大哥的神情絕不會這樣平靜。”
“言之有理。”韓信説了一句戲文,渾身又覺輕鬆了不少。
第二卷 第二章 七幫會盟
劉邦只是沛縣境內的一個小小亭長,但卻是樊噲最敬重的一位朋友。這不僅是因為他出手大方,處事得當,而且在他的身邊,始終有一股看不見的勢力在頻繁活動,使得他能在龍蛇混雜的沛縣成為黑白兩道很吃得開的人物。
他既然急著要找自己,當然不會是一件小事,所以樊噲不敢怠慢,與紀空手、韓通道別之後,又馬不停蹄地趕到鄰近的劉家大宅。
到了劉邦的密室,卻見劉邦坐在燈下,口品香茗,臉色依然一片蒼白,還有幾分大病初癒時的虛弱。
“你回來啦?”劉邦有氣無力地示意樊噲坐到身邊,頗為艱難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