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不能回答,你呢?你又喜歡用什麼方式説話?”龍賡的臉就像一塊堅硬的岩石,絲毫不見有任何的表情。
“我是個不喜歡暴力的人,當然是用嘴來説話。我之所以沒有回答你的問題,只是因為我不知道你是否就是我們要等的那個人。”習泗伸手捏住了一顆黑色的棋子,細細地在手上把玩著。黑色的棋子在他的手中,就像一個有生命的精靈,跳動著美的音符。
“你既然不知道我是否是你們要等的人,還是讓人攔住我的去路,這種行徑未免太霸道了吧?”龍賡看著習泗手中把玩的棋子,突然想到,如果這棋子是精鋼所鑄,那倒不失為上佳的暗器,其威力之大,應該不會在鐵藜蒺、鐵菩提這等暗器之下。
“在這個世上,霸道一點也未嘗不可,關鍵在於有沒有這個實力。對於有實力的強者來説,霸道的作風本身就是一種震懾,更要有天下王者捨我其誰的霸氣。”習泗淡淡笑道,不知為什麼,他想到了項羽。項羽以“西楚霸王”自居,一個“霸”字,已經涵括了項羽的一切特質。
龍賡微一點頭道:“你説的一點也沒錯,承蒙提醒,看來,我的確應該對你們霸道一點。”
他儼然以王者自居,是想激怒對手,然而不可否認的是,就劍道而言,他縱算不上王者,亦是大師級人物,所以他的手一按在腰間的劍柄上時,整個人已具王者風範。
這種王者之風,是一種與生俱來的氣質,是別人無法刻意模仿得來的。它總是在不經意間自然而然地湧出,完全已融入了人的血液之中。
習泗吃了一驚,於嶽也吃了一驚。那些老者都是曾經叱吒風雲的人物,可是面對龍賡,他們的心裡彷彿多出了一股不可排洩的壓抑。
習泗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淡然而道:“不知者無罪,你敢這般狂妄,只能説明你很無知。站在你面前的每一個人,都是江湖中的高手,武林的中堅,如果你聽到了他們的名字,想必就會有所收斂了。”
龍賡的臉上露出一絲淡淡的笑意,眉間極具張狂之氣,道:“我不否認你説的都是事實,不過,我也得提醒你一句,這是一個變化極速的亂世,你們曾經出許是風雲一時的人物,曾經名動江湖,但也僅僅是曾經而已。而當今這個年代,已經不屬於你們了,所以你們的出現,只能是一個錯誤。”
這的確是狂妄之極的措詞,縱是再有涵養的人,也不可能忍受這種侮辱。
“一個錯誤?是你的,還是我們的?”習泗冷然一笑道:“我們也許真的老了,但那也僅是年齡,而不是我們手中的刀槍!”
“那我倒要請教請教。”龍賡一臉不屑地道:“請問各位是一個一個地上,還是一齊來?”
於嶽已是忍無可忍,暴喝一聲道:“對付你們這種無名小卒,何須興師動眾?來來來,讓老夫來領教你的高招!”
他的話一出口,便見龍賡的臉上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就像是一個獵手看著獵物鑽進自己設下的陷阱,有一種得意的感覺。
“好,既然你有心,我又豈能讓你失望?”龍賡翻身下馬,如閒庭信步,向前邁出了三步,似乎害怕於嶽反悔。
於嶽已起殺心,冷然一哼,手腕在空中一翻,已然多出了一柄大銅錘。
在江湖上,以銅錘為兵器的人並不少見,但真正能夠躋身於一流行列的,卻並不多,於嶽無疑是其中之一。
他的銅錘重達七十八斤,若沒有天生的臂力,是很難將之揮灑自如的,可見於嶽絕非浪得虛名。
龍賡看著於嶽一步一步逼近,不敢有半點小視之心,雖然他的外表極度藐視對手,但內心深知,像於嶽這種上一輩的高手,單是閱歷之豐以及臨場應變就遠勝自己,稍有不慎,就有可能敗於他手,所以,他惟有冷靜以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