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信,他相信自己的大鐵錐依然可以擊倒對手,所以,他收斂起自己輕敵之心,鄭重其事地將鐵錐緩緩地划向虛空。
短暫的相峙讓他們感覺到了來自對方身上的那種迫人壓力,幽冥七世並沒有讓這種相峙進行多久,陡然間,他整個身體如皮球般在地上滾動、飛旋,地上的枝葉隨之舞動,凝聚成球,突然爆裂。
勁氣飛竄間,他的鐵錐驀然而出,直擊李世九的頭頂,李世九揮劍而迎,轟響之下,他的人影倒飛而出,重重地撞擊在一株古樹之上。
這顯然出乎李世九的預料之外,他一口鮮血噴出,已然遭受重創。
幽冥七世怔了一怔,似乎沒有想到李世九竟會如此不堪一擊,他一步踏上,揮動鐵錐直擊向李世九的胸膛,一股沉沉的死亡氣息漫卷在李世九的心頭,這一次連他自己也已經徹底絕望。
驚呼聲起,李世九緩緩地閉上了自己的眼睛。
然而,當他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他卻沒有死!
幽冥七世的大鐵錐依然在他眼前一尺處,卻已不能再進,因為在錐尖之上,已然架著一柄長劍,這柄長劍穩定而沉凝,就像是一道厚重的山樑,橫亙於虛空之上,根本不容任何殺氣逾越而過。
而劍的主人竟是龍賡,他傲然而立,臉上悠然而輕鬆,沒有任何受傷的跡象。
他之所以詐傷,是因為他早就知道在“聲色犬馬”四大使者之外,還有一個絕對的高手在暗中環伺,他不想給此人任何機會,所以,他惟有詐傷來引出這位藏於暗處的高手。
他的表演實在精彩,就連李世九與那幾名劍廬童子都被瞞過,幽冥七世當然也無法看穿這是一個騙局,當龍賡陡然出現之時,幽冥七世除了感到驚駭之外,更先機盡失。
“幽冥七世,這是一個可怕的代號,我曾經聽説過,但是從今天過後,他也許就是一個死人的名字,所以,不管他曾經是多麼的可怕,他也會被判官在生死簿上一筆劃去。”龍賡的聲音很冷,他的眼芒更寒,當他盯射在幽冥七世的臉上之時,就連幽冥七世這等高手也感到了一絲驚悸之意。
“你的確聰明,紀空手不愧為紀空手,你所做的一切連我這種老江湖都被你瞞過,真是佩服至極!”幽冥七世報以一聲冷笑道。
龍賡的臉上驀生一股莫名的笑意,道:“何以你們認定我就是紀空手?”
“難道你不是?”幽冥七世望著龍賡道:“除了紀空手之外,誰還能有這麼精深的武功,這麼超然的智慧?”
“承蒙誇獎,但我的確不是紀空手,而是龍賡,所以當你到了陰間地府之後,再要找人報仇,千萬別找錯了人!”龍賡笑了笑道,眼神中暴射出無窮的殺氣,劍自錐尖彈起,突然沒入虛空。
幽冥七世只覺眼前一片迷亂,視力所達的範圍全是如潮水般湧動的氣流,那虛空之亂,猶如群魔亂舞的地界。
“呀……”
幽冥七世一聲狂喝,手中的大鐵錐若狂龍般攪入這亂影之中。
一切都變得可怕起來,整個空間充斥著無盡的壓力,無數的勁氣在虛空之中交織飛旋,在場的每一個人都在驚退,在驚退中幾如窒息,仿如做了一場噩夢。
劍在狂舞,在不斷地擴張,所到之處彷彿要吞噬所有的生命,劍尖流瀉著大雪崩般的氣勢,好像要掩埋一切。
“轟……”
大鐵錐以狂猛之勢擊在那劍鋒的潮頭,那掀起的巨浪將兩條人影同時淹沒,一聲狂嚎之下,天空中拖出一道燦爛而悽豔的血紅。
血紅蕩起,亂影俱滅,幽冥七世與龍賡相距三丈而立,風過處,一切又歸於寧靜。
無論是“聲犬馬”三名使者,還是李世九和那幾名劍廬童子,誰也沒有看清這一仗的結果,結局究竟如何,惟有當局者方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