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道向南,緩緩行進。
江浪乘馬跟在鏢局隊伍之中,心神恍惚,想要將昨夜的惡夢告訴段振飛等人,卻又覺得不妥,尋思:“這個夢當真荒唐之極。說將出來,只怕段副鏢頭和大夥兒也未必相信。再說了,天下哪裡又有價值十萬兩銀子的夜明珠!罷了,我若說給大家聽,沒的惹人笑話!只是這個夢好生可怕,跟真的一樣,我可是差一點兒便被人叉斷了脖子!”
忽地想到,若是自己當真被人扼傷了脖頸,自然該當有紅痕才是!
於是他讓元亮、金六等人察看自己的脖子,只說呼吸困難,咽喉有些不舒服。豈知眾人看後,個個說道並無絲毫異狀。
江浪長長吁了口氣,心情一寬,終於確定原來自己是“做了一場惡夢”。
此後段振飛按照江浪的提議,多走陸路,少走水路。
須知鏢隊人馬行經之地,多為太湖之濱。江南之地多水道,大大小小不知名的河流溪澗隨處可見,康莊大道反而殊不多有。
翌日到了無錫境內,離蘇州已只不到兩日腳程。
一眾鏢師、趟子手、腳伕走在官道之上,人人興高采烈,想起半個月辛苦總算沒有白費,交完鏢之後,依照鄧總鏢頭平素的慷慨大方,弟兄們均可分到一份豐厚的花紅謝禮。
江浪策馬跟在後面,聽元亮和鍾元鳴二人並騎閒聊,說道只要再行兩三個時辰,便到無錫城了。那無錫又名金匱,梁溪,錫城,是一座大城,春秋時便已出名,向來便是個好去處。
元亮道:“今兒晚上大夥兒自然在無錫城歇腳,這般大城市,喝酒賭博的地方也必不少。”鍾元鳴向在鏢隊後面的段振飛一努嘴,微笑道:“你小子想得挺美。你倒是猜一猜,段副鏢頭會不會答應讓你到無錫城中賭錢喝酒?”
元亮搔了搔頭,苦笑道:“這位段副鏢頭比鄧總鏢頭還要嚴厲。這半個月來,只准吃大魚大肉,不準灌黃湯,賭博就更談不上啦!”鍾元鳴微笑道:“你小子也別沉不住氣。等過兩天到虎丘交完了鏢銀,由得你飽灌黃湯,暢賭通宵,那時候料來也沒人管你。”
朱義方這時縱騎來到二人身旁,聽了這話,笑道:“雖然段副鏢頭不準大夥兒出去賭博吃酒,但是江浪兄弟外出找她的‘美貌老婆’,還是允許的。元兄弟,你若是想要出去,不妨跟段鏢頭說是幫著江兄弟一齊找媳婦兒,多半他老人家便會點頭答應。哈哈!”
元亮嘻嘻一笑。鍾元鳴回頭望了江浪一眼,咳嗽了幾下,不再言語。
朱義方這才留意到江浪正乘馬跟在自己身後,自知失言,訕訕的望了他一眼,搔了搔頭皮,臉上掠過一絲尷尬之色。
第5章 剪徑之賊(四)
第5章剪徑之賊(四)
五、剪徑之賊(四)
江浪聽了朱元等人的對答,卻不以為忤,尋思:“我很快便要離開鏢局了。其實這次南下,我一路尋妻,常自外出,旁人卻嚴守本份。說起來段副鏢頭確實對我格外關照!”轉臉望了望長長的鏢隊一眼,又想:“當初總鏢頭讓我最後再護一次鏢,其實也不無關照之意。唉,這樣對元大哥、朱大哥他們,確實不太公平。”
眾人原以為快到無錫,前面定是坦途大道,豈知江南鄉間阡陌縱磺,小路彎來繞去,一路行來,連個鎮子也見不著。直到過午,才在路旁一家小飯鋪打尖。
元亮照例飛快地繞著飯鋪轉了一圈,察看周遭形勢。這家小飯鋪獨家孤店,後面是一條小溪,附近是一大片黑壓壓的森林,並無鄰家。
段振飛聽了元亮的話,微一點頭,接過朱義方遞過來的毛巾抹了一把臉,對朱義方和江浪等鏢師道:“這一帶山高皇帝遠,人煙稀少,多有強人出沒,大家要加倍小心。只要過了前面的樹林,到得無錫城中,以後便都是通衢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