疆土都是老朽我打下來的！可是我年老了，知道麼？人一旦失去了價值，那麼他什麼都不是！曾經的一切，榮譽，女人，金錢，朋友，甚至是兄弟！都離我而去！”

劇烈咳嗽兩聲，老人情緒有些激動，語言越來越激烈，那佝僂的身子卻是更加佝僂了，彷佛都快要貼到膝蓋之上，蒼老的臉上爬滿了褶皺，可是此刻卻泛起一絲不正常的潮紅。

葉輕語連忙叫老人先休息一下再講，可是老人很固執的毫不做停留，悲涼的聲音透過葉輕語的心，再一次緩緩響起：“我不知道為什麼，這是為什麼，我都老了，不中用了，在朝廷上也沒有了什麼話語權，年輕時候受傷太多，導致我身體越來越差，終究還是抵不過歲月的侵蝕，慢慢的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我只想好好的過完這餘下的一生，可是為什麼他們不放過我？就算沒有功勞，那也有苦勞是不是？先皇在世的時候都對我禮待三分，可是先皇一過世，一切都變了。很多年老的功臣都被打下了地獄，其中也包括我。”

“我不懂，我真的不懂，如果我被別人打倒也就罷了，可是，我做夢也沒想到，我的兄弟，與我一起征戰盡四十年的兄弟，居然是他一手把我推下了深淵！我真的沒想到啊……從十二歲開始，我們一起參軍，一起上戰場，一起吃飯，一起睡覺，甚至一起追女人。戰場上我不知道救了他多少命，有一次為了幫他擋住那致命的一箭，我甚至用自己的頭顱，擋在了他的喉嚨之處！你們看看！”老人緩緩抬起頭來，乾枯的手扒拉開自然垂下的白髮，一隻眼睛雖然有些凹陷下去，可是仍然炯炯有神，而另一隻眼睛卻是一個空蕩蕩的窟窿，裡面什麼也沒有，在環境的襯托之下，顯得異常猙獰。

葉輕語嘴巴動了動，卻沒有說出來一句話來，他的心中也是異常憤怒，兄弟之情，這世界上最為可貴的情感之一，居然就這樣被權勢戰勝了，不得不說，這就是一個悲劇！

待葉輕語緩緩別過頭去，老人有些頹廢的鬆開手，那一縷白髮垂下，擋在了猙獰的眼眶之上，繼續說道：“其實我早就應該醒悟的，他是一個不甘寂寞的人。是一個梟雄！他做什麼事情，只要能達到既定目的，可以不惜一切手段，甚至用我們曾經同時深愛著的女人，交換一個小小的晉升機會！你們知道麼？那是我們同時深愛的女人啊，當初我們一起追求那個女人的時候啊，想想都是覺得甜蜜蜜的，可是我敗了，你知道為什麼嗎？因為我心機不夠重！他乘著我不在的時候，把我一切的缺點，添油加醋的說了出來，當我再見到她的時候，她已經不理我了。可是我還是傻傻的為他們祝福！並沒有埋怨過誰！甚至我覺得他比我優秀！能夠帶給她幸福！但是我錯了，真的錯了，這是我這輩子最最後悔的事情！”

葉輕語被老人悲傷的情緒所感染，心中也覺得酸楚異樣，就彷佛那主人公是自己一樣，有莫名的憤怒升起。

老人情緒也越來越激動，最後甚至站起來大聲吼道：“為什麼？我的兄弟？？為什麼到最後他還是不放過我？就連我被流放到這小村子裡也一樣？？啊？你，你說！”老人指著葉輕語，語氣變得越來越高亢，臉上不正常的潮紅也越來越嚴重，彷佛那猴子屁股一般。

“老……老人家，您彆著急，別激動。”葉輕語心中有些忐忑，如今自己一身魔功盡失，眼前這老頭實力起碼與李霸天有的一拼，即便是老到這個程度，還是給他一股強大的威壓之感。

“哈哈哈哈！！兄弟？這世界真的有兄弟間的情誼嗎？老天！我不信，不信！全村一千多無辜村民，卻因為我這個即將入土的老傢伙的一個幾十年的兄弟，無一活口，全部被他虐殺至死！兄弟啊，兄弟啊！”

“老人家，那不是你兄弟，他不是，你別激動啊！冷靜，冷靜下來！”葉輕語感覺到氣氛越來越怪異，心中一股無法言語的危機感突然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