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楓把她們送到電梯前,空曠曠的廳裡只有他們三個人,她按了向下鍵,指示燈從一開始一個數一個數的往上跳,這時,她扭過臉來看向葉楓:“初六以後我就要上班了,到時除了禮拜六禮拜天,其他時間我沒空給你送飯了,你要自己訂飯了。”
就看著葉楓的臉瞬息黯了下去,像被一層黑雲籠罩了一般。電梯“叮”一聲停在了六樓,裡面空無一人,她扶著許青蘭走進去,許青蘭低著頭去按一樓,她抿住唇,望著葉楓,他只一臉灰暗的看著她。電梯門緩緩的闔上,冰冰冷的鋼鐵,把葉楓隔在了門外,而他眼中漸漸凝聚的絕望,卻彷彿是整個世界在他眼前關閉住了。
緊緊地,她咬住了唇。
她把他從幸福中喚醒,又一次殘忍的點醒了他,她是別人的,她不屬於他,她只是短暫的陪伴他,她終會離他而去。
歐雨聲還是沒有電話。
春節過完她開始上班,她不再是每天去醫院,而是二天去一次,只是電話每天沒斷過,最後一句永遠是“小星,你什麼時候來?”而她不是答“我今天來”,就是“我明天來”。
這天中午從黨校出來,她沒有開車去廣告公司,而是去了藍天小區。
歐雨聲離開已有半個多月,這段時間裡,她沒有來過新家。
地板上落了一層灰,她走進客廳,身後留下一串猶猶豫豫的腳印。
站在客廳,她環顧四周。自從她想離婚以來,她就在封凍對歐雨聲的愛,那之後她越來越吝嗇流露對他的感情,從他承認喜歡她,開始追她,她就始終處於被動接受的狀態。
她甚至開始懷疑對他的愛到底還剩多少。
但這一刻,在歐雨聲離去了之後,她真真實實的在想他。他是不是想用這樣的離開,來提醒她他的存在?在她因為葉楓忘記他,忽視他的時候,他用消失,讓她無時無刻不記得他。
脫了外衣,她擼起袖子開始做清潔。先抹桌椅窗臺,從書房,客廳,再到臥室,走去床頭櫃的時候,她看見抽屜半敞著,隨手就準備推上,低頭卻看見裡面都是錢。她愣了一下,把抽屜整個拉開,眼前是一二十沓捆的整整齊齊的紅色票子,至少十幾萬,也許是二十萬。抽屜敞著,顯然是為了讓她看見,這是歐雨聲專門留給她的現金。
他是不是怕她再突然遇到什麼急事,所以放些錢在這裡。
這個人的情商一向都這麼低,賄賂了母親,現在又想賄賂她嗎?既然這樣,為什麼不捨得給她打個電話?
從新家出來,她去了廣告公司,在策劃室坐了一會,小安看她心不在焉的,就叫她:“星姐,你是不是累了?”她一下站了起來,小安吃了一驚,“星姐,你有什麼事嗎?”
她搖搖頭,“沒事。”徑自出了策劃室就去敲童顏辦公室的門。
童顏看見她就直起身:“小星,找我有事?”
她開門見山:“嗯,我想問一下龍輝的電話號碼,原來有的,不知被我丟哪去了?”
“噢,我給你一張他的名片。”童顏說著,就從抽屜的一疊名片裡翻出了一張。
她接過名片謝了一聲就出了經理室,站到走廊裡,掏出手機,她照著名片上的號碼撥了過去,“嘟”聲響了幾下她便聽到一個隨意的聲音:“喂?哪位找我?”
她沒有自報家門,也沒有喊他的名字,而是直接說:“你告訴歐雨聲,讓他有本事的話,就這輩子都不要回來見我,也不要給我打電話,沒有他的騷擾,我現在不知有多清淨,你就說是夏小星說的,讓他再也不要回來了!”
說完,她就掛了電話,一轉臉,卻看見童顏在她身後站著,見她望過來,立即越過她向前走,嘴裡說著:“我什麼都沒聽到。”頭也不回一下。
她一聲不響的收起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