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燦若初升辰旭般的笑容也感染了寒若,她唇邊的笑容亦是愈發明豔動人,笑著說道:“不會很久的。”只待她登基之後,穩定大局,就有足夠的時間來好好思索自己的終身大事了。
寒若抬眼看著宮誥凌時,方才注意到他今日著了一件玄色湖稠錦袍,有些疑惑地開口:“我記得你往日最愛穿寶藍色的衣衫,怎麼今兒個倒穿了這樣老氣橫秋的顏色?”
宮誥凌聽她這麼不說,白淨的臉上泛起一片紅暈,有些不自然的扭過頭道:“六弟說寶藍色顯得我太孩子氣了。”
“你別聽他的!”寒若忍不住笑出了聲,道:“我就喜歡你穿寶藍色的衣服。”
“那我以後日日都穿。”宮誥凌笑得露出了兩排雪白的貝齒,獨有一份少年郎的清新。
兩人這才一掃之前的尷尬,暢言歡談至深夜,寒若才讓宮誥凌離去。誥凌前腳剛走,宮謙冱後腳就到了。因為終於解開與誥凌的心結,寒若顯得心情奇好的模樣。見宮謙冱到來,更是開心,拉著他一同在軟榻坐下,“四哥哥,怎麼這麼晚了來?”
宮謙冱笑著伸手勾了一勾寒若的瓊鼻,才道:“我是怕打擾你和五弟。”
寒若微微一愣,旋即反應過來,驚訝道:“原來你早就到了嗎?關雎宮的下人們真是越來越沒有規矩了,你來了竟也不通傳我一聲!”
“你別怪他們。”宮謙冱將寒若攬來入懷,道:“是我不讓他們進來打擾你們的。看你春風滿面,必定解開了你與五弟的心結吧?”
寒若略有幾分羞澀的點了點頭,道:“其實也還說不清楚,畢竟這麼久以來我都只將誥凌看做一個孩子。往後如何,我也尚且不知。總之,能解開此結也多虧了謹冰。”無意間便提起了謹冰,想起來心中還是不免有幾分抑鬱,他幾日前說要離開的話還言猶在耳。事後她仔細想過,謹冰怎是那種寄情山水之人,多半還是怕躲不過功高震主,狡兔死走狗烹的命運,才說出這樣的託詞。只要這麼一想,心中就升起一股悶悶的怨氣,難道他當真就這麼信不過自己嗎!?
見她神色有異,宮謙冱苦笑一聲,看出她出神必定是想起了宮謹冰,幽幽道:“看來到底還是六弟大方,你與五弟之事,想來也是他成全的吧。”
沒想到他會這麼說,寒若心中一頓,雖然宮謹冰當時對自己的一番說辭的確動人,可是他沒有為她吃醋的事情到底惹得她不開心了,女人的心眼恐怕就是比針眼還要小的存在,惱怒著一時忘了開口,嘟著小嘴,一副氣鼓鼓的模樣怔在那裡。
宮謙冱見狀唇邊笑容顯得愈發苦澀與寂寞,略有些低落的說話:“你若是不喜歡我在你面前提六弟,我以後不提便是。”
聽他這樣說,寒若慌忙擺手,回神道:“並不是的,我只是突然想起小六,那小子,真是太過氣人了。”
“哦?”宮謙冱向來以為宮謹冰與她最是親密無間,想不到她竟會說出這般似與他有了齟齬的話來,好奇地問道:“六弟他怎麼了?”
“你不知道他!”提起這個話題,寒若便氣不打一處來,忍不住便脫口而出道:“那小子竟說待我登基,大局穩定之後,便要縱情山水,遨遊天下去了!”
“哦?”宮謙冱心中暗暗一驚,他是心細如髮之人,只微微一思量,便立時想通了前後聯絡,身心如墜冰窟,連唇邊的笑容都凍結住了,低低自語道:“原來如此。”
寒若一時沒有察覺到宮謙冱的不對勁,仍自滔滔不絕的抱怨著,“他這樣做,分明就是疑我大事得成後會屠戮功臣,他到底將我看成什麼人了?難道在他眼中,我就是如此薄情寡義之人嘛!?”明明就是埋汰,可是聰明人就能聽出這生氣之後的深情。她之所以會如此生氣,只因為她在乎他。若不是這樣在乎他,她怎會因為他疑心自己就如此大動肝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