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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抓住了她的手,用無比認真的語氣回答她:“是我。”
這堅定的答案讓她的心再一次波動起來,好容易止住了的淚水又一次決堤而出,撲在他懷中放聲大哭著。這是失而復得喜極而泣的淚流,又是心不由主感激涕零的哭泣。喜極而泣是為重新見到他,而感激涕零是再一次深深對宮謹冰的歎服與感謝。縈繞在心頭的謎團總算撥開雲霧,他瞞著自己的事情,竟是將他還給了自己!
懷抱著她的人怎會不知她的心思,擁著她,開口道:“他說如果他殺了我,就真正輸給我了。”
“嗯?”寒若抬頭淚眼婆娑的看向他。
他微微閉眼,將時光倒著流轉,大紅喜幛化作鐵鏽柵欄,滿室暖香轉為陰暗潮溼,他彷彿又置身在那牢籠之中了。天堂地獄的轉換隻是一瞬間的事情,明明是處決階下囚的刀鋒卻指向了自己。臨死前回憶在遨遊,滿滿的只是她一人而已。真到死的那一刻,他沒有畏懼,從容不迫,只是有些捨不得她罷了。
面對著寒光閃閃的利刃,他反而露出了笑容,自嘲的,苦澀的笑容,抬頭對著他,始終不輸絲毫氣勢,反而如王者一般下令似的對他開口:“動手吧。”
沒想到等待自己的卻不是屠戮的命運,宮謹冰嘴邊的笑容又是張狂又是邪魅,看著就叫人作嘔。他就挑著這樣的笑容,對他開口:“宮訣凊,你以為我真的會殺了你嗎?”
時間、地點、人物,終於明晰,是寒若起兵的那一日,在天牢裡,宮謹冰與宮訣凊的首次明面對決。
宮訣凊看似一敗塗地,可是他心中卻仍舊驕傲,因為他認為自己贏了,即便是死,他也會贏了宮謹冰。
可宮謹冰卻沒讓他死,他直截了當又一針見血:“如果我殺了你,我就真正的輸給你了。她就算不怪責我,卻會記得是我殺了她心愛的男人。並且,會在心中永遠懷念和深愛你。你覺得我宮謹冰,會做這麼愚蠢的事情嗎?”
“如果你不殺我,她就不可能成功。”即便被宮謹冰一語道破了心思,宮訣凊神色仍舊寡淡無瀾,語氣也是淡漠。
“你當然會死。”宮謹冰漫著笑容,“你會像宮寒漓一樣的死去。”金蟬脫殼,偷天換日,也不是你宮訣凊一個人能玩的花樣,這是宮謹冰沒說出來,卻盛在笑容裡的話語。
宮謹冰的聰明與算計簡直是刻到骨子裡去了的,宮訣凊不得不甘拜下風,他自己又何嘗願意當真與寒若天人永隔呢,順理成章的接受了宮謹冰的計謀,被綠菊堂的人悄悄帶走,藏在沒有人可以找到的地方。這事必須做得密不透風,一旦走漏風聲,便會有人藉著他的名義起兵,所以宮謹冰連寒若都瞞住了。如今大勢已定,宮訣凊自然可以現身了,只是需要換一個身份罷了。
只是這些回憶被他敘說起來,只是簡單幾筆概括,寒若卻能想象的到當時的情景,一面深深感激謹冰,一面也忍不住腹誹這狡猾的小狐狸竟瞞了自己這麼久。
宮訣凊靜靜地抱著寒若,兩人彷彿回到了最初的時候,他像是想到了什麼事的樣子,一直浮在唇邊的淡淡笑容,微微增加了幅度。
“怎麼了?”冠冕已除,宮訣凊豎起的黑髮放下,寒若執起一尾放在手中把玩著,注意到他加深的笑容,出聲問道。
“我想起宮謹冰說的話。”宮訣凊將她手中自己的髮尾輕輕拿回,繼而執起一縷她的黑髮,與之細細纏繞在一起。當年的結髮之約,今朝終於再次實現了,他清淺的聲音在寒若頭頂飄著,“他說這個位子是他欠我的。”
見他做出結髮的動作,寒若滿心是滲著懷舊氣息的柔情,可聽完他的話,柔軟的神色上浮起了驚奇,詫異道:“你的意思是謹冰要把帝君的位子讓給你?”
“你不願意嗎?”他並不直接回答她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