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到三四十攝氏度就自燃的玩意兒,再裝上幾碗黑(火)藥。
拿木棍稍微杵杵,塞進一坨蓬鬆的棉花,又倒進兩碗豆粒粗的鐵砂子。
用雜草、樹葉什麼的隨意堵一下,混雜到村民們伐好的原木堆裡。
不用擔心什麼炸膛,也不用在乎什麼後坐力。
只要炮口大略對準前方,確保到時候飛蝗般的鐵砂子,能夠大面積噴灑出去就是。
當然,後端不會忘了多撒些枝椏落葉什麼的。
別說讓河野這些小鬼子辨識,就是親自置放的楊二他們,大白天也很難一下認出來。
重機槍引發的小型山火,已經燒到這兒了。
正在給“炮膛”內的作料加熱、燜燒。
“河野君,渡邊、藤田,還有你們那個不著調的松木少尉……”
原田舉著望遠鏡,發現鷹嘴崖後頭天際,爆炸火光一閃一閃的。
覺得應該是包抄突襲的小隊、小組,開始攔截受不了炮擊而脫逃“抗匪”了。
準備跟河野商量,是不是這邊也派一兩個戰鬥組,試探著進攻一下。
“啊……”
就在其身邊的河野,卻慘嚎著猛地一下倒了過來。
“八嘎,不許跑……”
極盡全力想要嘶吼,原田卻發現自己似乎發不出聲音。
眼睜睜看著平素勇猛威武的“皇軍”,在一閃一閃的火光中,無頭蒼蠅般竄來竄去。
甚至有一隻穿著大頭靴的腳,就狠狠地踩在他的眼前。
“我這是怎麼啦?”
原田努力地想要掙扎、叫喊,卻覺得四周死寂一片。
終於,小五郎出現了!
那個跟了他兩年的勤務兵,也是日本老家人、老同學的弟弟。
藉著火光,看得出小五郎的口型,是在喊“長官”。
可是,小五郎猛地一撲,原田的視野內,什麼都沒有了。
“藤田,你,你這個,土頭土腦的山形野孩子……”
倒地並撞上原田的河野,在二百米外的土炮怒吼時,恰好面對那個方向。
要命的鐵砂子撲進他的胸口,卻沒讓他像脖子被打爛的原田那樣,立即嚥氣。
而是聽著小五郎哭嚎,看著小五郎背部被機槍子彈轟爛、栽倒。
沒有了火炮壓制,中國人的重機槍又咆哮了。
還是剛才引火時那樣,缺乏作戰經驗似地連續潑灑。
那中國機槍手不是缺乏作戰經驗,而是宣洩被侵略、欺壓、屠殺的怒火。
於是河野覺得原田說錯了,這個山形野孩子真可笑……
不過,一直強迫自己相信,尖兵組三個特等射手是自己出了意外,秋田人也不著調……
哆嗦著想要拔出手槍給自己來一下,好像不用了。
一隻慌不擇路的腳,踩上他的胸膛,送他一程!
這樣,他不用擔心,仇恨侵略者的中國人會來複仇。
“狠狠地打,你滾一邊去,別給老子摳摳索索的!”
楊二吼叫著,甩掉上衣,一膀子頂開機槍手。
搶過重機槍扭動腰身,一點兒也不心疼地向任何還能動彈的鬼子,突突一陣子彈。
那五十餘根所謂“炮”的木頭,直到現在,還在有一搭沒一搭地發火。
這使得那些動作迅速,戰術技術過硬的殘餘鬼子,也吃盡苦頭。
剛剛起身躍進幾步,想要脫離這片煉獄般的死亡地帶。
不是密集的機槍彈掃近,就是那火山爆發似的怒吼夾著要命的顆粒撲來。
就算僥倖衝出去,又能怎樣?
“丫的,不威風啦?沒有武士道啦?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