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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部分

達到三四十攝氏度就自燃的玩意兒,再裝上幾碗黑(火)藥。

拿木棍稍微杵杵,塞進一坨蓬鬆的棉花,又倒進兩碗豆粒粗的鐵砂子。

用雜草、樹葉什麼的隨意堵一下,混雜到村民們伐好的原木堆裡。

不用擔心什麼炸膛,也不用在乎什麼後坐力。

只要炮口大略對準前方,確保到時候飛蝗般的鐵砂子,能夠大面積噴灑出去就是。

當然,後端不會忘了多撒些枝椏落葉什麼的。

別說讓河野這些小鬼子辨識,就是親自置放的楊二他們,大白天也很難一下認出來。

重機槍引發的小型山火,已經燒到這兒了。

正在給“炮膛”內的作料加熱、燜燒。

“河野君,渡邊、藤田,還有你們那個不著調的松木少尉……”

原田舉著望遠鏡,發現鷹嘴崖後頭天際,爆炸火光一閃一閃的。

覺得應該是包抄突襲的小隊、小組,開始攔截受不了炮擊而脫逃“抗匪”了。

準備跟河野商量,是不是這邊也派一兩個戰鬥組,試探著進攻一下。

“啊……”

就在其身邊的河野,卻慘嚎著猛地一下倒了過來。

“八嘎,不許跑……”

極盡全力想要嘶吼,原田卻發現自己似乎發不出聲音。

眼睜睜看著平素勇猛威武的“皇軍”,在一閃一閃的火光中,無頭蒼蠅般竄來竄去。

甚至有一隻穿著大頭靴的腳,就狠狠地踩在他的眼前。

“我這是怎麼啦?”

原田努力地想要掙扎、叫喊,卻覺得四周死寂一片。

終於,小五郎出現了!

那個跟了他兩年的勤務兵,也是日本老家人、老同學的弟弟。

藉著火光,看得出小五郎的口型,是在喊“長官”。

可是,小五郎猛地一撲,原田的視野內,什麼都沒有了。

“藤田,你,你這個,土頭土腦的山形野孩子……”

倒地並撞上原田的河野,在二百米外的土炮怒吼時,恰好面對那個方向。

要命的鐵砂子撲進他的胸口,卻沒讓他像脖子被打爛的原田那樣,立即嚥氣。

而是聽著小五郎哭嚎,看著小五郎背部被機槍子彈轟爛、栽倒。

沒有了火炮壓制,中國人的重機槍又咆哮了。

還是剛才引火時那樣,缺乏作戰經驗似地連續潑灑。

那中國機槍手不是缺乏作戰經驗,而是宣洩被侵略、欺壓、屠殺的怒火。

於是河野覺得原田說錯了,這個山形野孩子真可笑……

不過,一直強迫自己相信,尖兵組三個特等射手是自己出了意外,秋田人也不著調……

哆嗦著想要拔出手槍給自己來一下,好像不用了。

一隻慌不擇路的腳,踩上他的胸膛,送他一程!

這樣,他不用擔心,仇恨侵略者的中國人會來複仇。

“狠狠地打,你滾一邊去,別給老子摳摳索索的!”

楊二吼叫著,甩掉上衣,一膀子頂開機槍手。

搶過重機槍扭動腰身,一點兒也不心疼地向任何還能動彈的鬼子,突突一陣子彈。

那五十餘根所謂“炮”的木頭,直到現在,還在有一搭沒一搭地發火。

這使得那些動作迅速,戰術技術過硬的殘餘鬼子,也吃盡苦頭。

剛剛起身躍進幾步,想要脫離這片煉獄般的死亡地帶。

不是密集的機槍彈掃近,就是那火山爆發似的怒吼夾著要命的顆粒撲來。

就算僥倖衝出去,又能怎樣?

“丫的,不威風啦?沒有武士道啦?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