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人心內一緊,她從未見過隱來的天星杖有過如此異象,而隱來和鳳靈的感應非同一般,這鮮紅來得太詭異,莫非小月受傷了……
“我竟然沒有提前察覺到……神杖是突然變成這樣的……”隱來的聲音微微顫抖,她抑制不住地垂下了手裡的天星杖,鮮紅是血的顏色,如此大範圍地暈染……小月……
“現在沒時間自責了,”聞人抓了隱來的手,縱身躍向了最近的一棵枯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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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一灘血泊,紅,鮮亮的紅,襯著空氣中的那抹孤寂的蒼涼,顯得分外妖嬈。
女子白皙如玉的手臂無力地垂至地上,赫然印著一道深深的口子,隱然露出森森然的白骨,血卻似已流盡,只餘一條鮮痕。男子早已不省人事,可他還在死死護住懷裡的女子,似乎是知道女子安然無傷,他那張俊朗的臉上竟然殘留著一絲笑意,暖暖的,沁人心脾。
血淌下來,彷彿不曾乾涸,浸染兩人的衣襟,乃至全身。空氣中瀰漫的濃厚血腥,引來遠處荒草叢的小狐滴溜著打轉。嗜血的禿鷹早已盤旋在上空,倒勾著的嘴裡出令人心寒的鳴叫。
綺麗的鮮紅在兩人的身上,兩人的手交疊握著一把厚重的利劍,血盡人亡亦無人知。
那厚重的悽紅一直染上了聞人的眼,灼傷了隱來的心。聞人雙眼早已通紅,卻不敢輕舉妄動,只能無助地看向隱來。
隱來手裡的天星杖已經開始在她手裡更劇烈的抖動,她雙眼木然地雙手執杖,念出了万俟巫族最古老的秘語,天星杖突然綻放出了巨大的光芒,幾乎要衝破沼澤的湖南,穿出迷霧……
過了一瞬,隱來支撐不住地跪倒在地,面容變得蒼白,嘴角還殘留一絲鮮血。
“怎麼樣?”聞人連忙上前扶住她,輸入了真氣,她也不待隱來恢復答話,先行要上前去檢視朗夜和小月的傷勢。
“不要……”隱來蒼白纖細的手無力地拉住了她,“他們的傷勢很嚴重,我雖然暫時用天星杖裡的力量阻止了惡化,但是他們還是不宜動的好。”
聞人擰眉,看向朗夜和小月共同握著的那把劍,“這個地方終究不是長留之地,他們需要幾天?”
“小月的傷其實沒什麼大礙,如果能夠在此地能夠安心休養三天,足矣。”隱來雖這樣說,可眉間依舊有著隱憂。
“沒關係,這個陣法似乎已經長久未動,已經有些破綻,我也還可以順便加以改造。”聞人鬆了一口氣,也沒聽出來隱來的話裡有矛盾,她一心想要取了那劍以做工具。可沒想到,朗夜已經失去了意識,還能將劍握得很緊,聞人也不知朗夜身上的傷勢如何,只能繼續求助於隱來,“怎麼辦?他怎麼人都快死了還有力氣死摳著劍?”
隱來無力地一手撐地,“一個男人而已,你也沒辦法嗎?”
“我可以動他嗎?”聞人偏著頭繼續觀察朗夜的手。
隱來微弱地點頭,聞人看著朗夜背後一片血肉模糊,她上前便將手探上了朗夜的肩,要先將他側翻個身子,也好讓小月透氣,仔細檢視她的傷勢,隱來此時卻忽然幽幽道,“動或不動,對於他來說,已經沒多少關係了……”
聞人手下一頓,沒有再繼續動下去,忽然就明白了朗夜背後的傷是怎麼來的。小月,大概只有手臂上的這條傷吧。而朗夜……如果連隱來都無能為力,那麼朗夜……
聞人暗暗嘆息,卻也略略鬆了口氣,畢竟小月還安然無恙,她費力的一隻一隻將朗夜纖細沒有一點血色的手指掰開,默然無語地提起了已經染成另一個顏色的劍,“我去了。”
“儘快回來。”
“我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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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乾舌燥,小月只覺得喉嚨裡宛如火燒一般,一直燒到了胸口再要洶湧而出,她只能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