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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 第 69 章

辯白清楚,大聲說:“只有仇隙,沒有情緣!我確實打傷過她,那是因為她先出手挑釁,捱揍是咎由自取。”

轉眼瞥見十三郎雙手合十在原地發愣,喊他救急:“你別站著裝地藏菩薩了!對頭已經逃了!”

十三郎剛被那琵琶女一嗓子吼得心神不定,喉中腥甜,好不容易把這口逆行的戾氣化解掉,垂頭喪氣地道歉:“對不住大師兄,我已經拼命抵擋了,確實不是三師姐的對手。”

韋訓急切地說:“我沒指望你能打得過她,可也不能任由那悍婦造謠編排我吧?!”

十三郎一愣,這才轉過彎來明白了師兄為何惱怒,連忙對寶珠解釋:“九娘別怕,剛才那女子是我們師門排行第三的師姐,‘琶音魔’拓跋三娘,跟大師兄有仇,幾乎是見面就打。她……她一向特別嚇人。”

小沙彌的安慰以“別怕”開頭,最後以“特別嚇人”結束,並沒起到安慰應有的作用,可見他自己也十分害怕那女人。

寶珠腦子裡香豔旖旎的《李娃傳》已經全數消散,只剩下淒厲可怖的女鬼印象,心想韋訓這邪門的師門不知道還有些什麼妖魔鬼怪,怎麼一個比一個更詭異?

冷風夾著雨絲從門外撲進來,拓跋三娘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彷彿只是一場噩夢。然而客棧裡四散的鮮血和一隻用來包裹琵琶的皮袋證明了那不是夢。

皮囊背面朝上丟在椅子上,定下神來仔細一瞧,只見那發黃的皮料上赫然一副多聞天王的刺青文身,還長有幾個痦子,竟像是從人身上剝下來的,簡直叫人頭皮發麻。

一旦知道對方是個活人,寶珠對自己剛才被嚇得不能動彈又是懊喪又覺得慚愧。

可回想韋訓跟同門過招那間不容髮的瞬息,一道青影和一道白影纏鬥在一起,兩人都快得鬼魅一般,她只能勉強看清行動路線。倘若手持弓箭,當真沒有自信能在不誤傷韋訓的情況下射中拓跋三娘。

廳堂廊廡之間,短程攻擊範圍,弓箭確實不是合適的武器。

回過神來,寶珠覺得髮絲之間、前胸後背都是黏黏的冷汗,淚痕幹在臉上也不舒服。從小苦練弓馬武藝,臨陣被人嘲笑只知道哭,寶珠覺得很是難為情,蒼白的臉蛋兒漸漸漲紅了。她著急回到自己房間清洗躲羞,走到門口發現韋訓還在身後跟著,彷彿有些惴惴不安的樣子。

“我沒有受傷。”寶珠說。

韋訓唔了一聲,盯著她腳底下的地板,小聲重複了一句:“就只有仇。”

寶珠一愣,有些明白他在擔心什麼,心想剛剛那樣瞬息萬變的生死激戰他是一點兒不放在心上,竟在乎這個。回應道:“你第一遍說我就聽清楚了,比起陌生人,我當然相信你。”

說罷快步走進室內,回身將門關上,倒水沐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