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覺回過頭來看她,卻見她置氣一般,猛地將頭扭向一邊。
榜眼和探花是白家的兩個兄弟,信馬由韁,狀似不經意閒踱過來:“喲,狀元爺今兒是怎麼了?已經脫靶兩次了。”
跟著的兄弟譏笑道:“誰知道呢?也許是被那邊的美人兒晃花眼了吧?”
兩個人大笑,拖著系在馬尾上的那一串兒獵物走遠了。
這種狩獵,獵物的多少意味著皇帝賞賜的薄厚,每個武舉人都期望著這會武宴能得到陛下的器重,故而會使出渾身解數,大出風頭。
林覺抿緊嘴角,發狠一抽坐下的馬,策進了樹林深處。
此次會武宴,除了二皇子和早夭的七皇子,其他七位皇子一位帝姬都到齊了,皇帝龍顏大悅,下旨說,哪位若能獵到林子深處的那匹滑詐無比的銀狐,便滿足他一個願望。
此旨一出,馬上的各位自是奮勇爭先,往密林深處奔走去。容洛書和一幫嘰嘰喳喳的女眷一起看著他們,早就心癢難耐。
不想此刻皇帝特來傳召,說是素聞錦容帝姬騎射之術了得,要為眾人下獵場展示展示大燕帝姬的風儀。不光如此,還將前幾日她騎過的那匹白臚牽了過來。
此刻容洛書巴不得立刻從那群吵得她頭疼的女人堆裡脫身出來,自然沒有推脫,二話沒說,跨馬提箭筒便走。
有臣子眼尖,驚呼道:“啊呀!那不是幾月前把六殿下摔下來的烈馬白臚嗎?怎地在帝姬殿下那裡乖得像只驢子似的?”
有人許是無心,便笑答道:“寶馬也通靈認主呢!帝姬殿下文治武功果然非同尋常罷!只可惜不是皇子……”
這兩人距幾位皇子不太遠,又恰巧說話大聲了點兒,六皇子容洛琿的臉色一下難看了下去。
“皇兄莫多想,你腿腳不便,好好歇息便是。”和容洛琿一母同胞的八皇子容洛璜沒什麼心機地笑了聲,“看我給皇兄將那匹銀狐獵來,駕!”
☆、獵狐
八皇子騎馬去追已經走遠的眾人,單留下因馴服白臚失敗而不宜再騎馬的六皇子,一個人一臉陰沉地站在原地。
他趕上來的時候,容洛書已經射了□□箭,而且是箭無虛發,這等騎射的功夫,自然是那些生於深宮之中,長於婦人之手的皇子貴胄們所不能比的。
眼看著區區一介小女子在這獵場上都要比所有男兒英姿更甚,這簡直就是在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打他們的臉,於是有些人的手段就卑劣了些,箭下奪獵的排擠著更是心照不宣的默契。
容洛書直接給他們擠到了最後,只能無奈地搖頭嘆息了。這些人心胸竟然如此狹隘,簡直枉為世家大族的血脈。
到此,她已經覺得和這幫人一起狩獵沒什麼樂趣了,於是便調轉馬頭,往旁邊一條崎嶇的小路上去了。
越往裡面,越是林深路險,本以為這樣的路是不會有人的,卻不想讓她遇見了林覺,正在前面搜尋著什麼。
她騎著馬慢悠悠地晃過去:“喲,武狀元。”
林覺這才抬起頭,看到是錦容帝姬,抱了一拳,又重新低下頭四處搜尋。
容洛書跳下馬來,好奇地問了一句:“找什麼呢?”
她往身前看了看,前方腳下是一處峭壁,荒涼的很,甚至可以看到崖上那些白森森的石頭
“噓,殿下小聲些,莫驚了那匹銀狐。”林覺指著對面崖下的那出峭壁。
容洛書順著他的手指,看到了那上面一處隱蔽的狐狸洞。
嗬,不愧是以滑詐著稱的銀狐,將洞口建在如此險要之地,即使被發現,人們也會囿於位置險峻而放棄靠近。
“倒是個聰明的畜生。”容洛書笑了笑,看了那雜草叢生的洞口好一會兒,才問:“你也打這畜生的主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