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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部分

瞪了那幾個小和尚一眼,卻也未敢當眾拆穿,拂了帝姬的面子,只得恭敬答道:“這是釋迦牟尼,世人皆稱如來,為現世之佛。”

容洛書的笑容,像是看著狐狸掉入陷阱的獵人:“既然是悔過,想必是悔過去所犯之過,為何當著現世如來的面,做應在過去佛面前的悔過之行?此是否是禮佛不誠呢?”

整個唸佛堂因為容洛書那一句“禮佛不誠”變得躁動不安起來,佛祖是他們全部的信仰,他們和容洛書這種不信佛的人是完全不同的。

就在一片浮躁的氣氛裡,主持方丈信孝站了起來:“悔過乃是人人都需要的,常思己過,才能成就圓滿的功德,且我佛慈悲,憐憫眾生,度化一切善惡因果,無論過去現在,只要心誠,又何必區分呢?”

信孝的幾句話,就將容洛書前後兩問堵了回去,他微微一笑:“若是帝姬在意,還請跟隨信恭小師弟前去定光殿燃燈佛前,誦讀悔過經吧。”

坐在邊側的一個青年和尚站了起來:“殿下請隨我來吧。”他垂著臉目,倒是頗有幾分慈悲的佛像。

容洛書撇著嘴角,一語不發地跟著信恭去了定光殿。

等他們出去,信慈對著信孝道:“這個帝姬,怕根本不是來悔過的吧?”

信孝嘆了一口氣:“阿彌陀佛,這十日,趕快過去才好啊。”

定光殿在大雄寶殿東側,供奉的乃是過去佛燃燈,較唸佛堂那邊,清靜了很多。

信恭念一句悔過經,容洛書跟著念一句,唸了十來句之後,信恭突然停了下來:“殿下無心悔過,何必在這裡浪費時間呢?”

容洛書撇著嘴:“不是我無心悔過,是因為我壓根就不認為我有過,那又何來悔過之說?”

信恭轉過身:“是嗎?聽說殿下在玄武關所造殺孽甚重,不悔麼?”

容洛書垂下眼,一字一句:“為將為軍,各為其主,各守一國,奪人性命並非本心,是為守一國一家之安寧。更何況,為自己守護的親人,戰死也是光榮!”

“可是,那些被守護的人的親人,卻死去了……戰爭,無論用什麼來美化,都是錯的。”信恭在容洛書耳邊輕輕地說著,將手中的那把利器,刺入她的身體,“我很想我哥哥,可是他再也不能從玄武關回來了。”

容洛書的腦袋耷拉下去,唇角卻彎起:“你哥哥……是個好士兵。”

☆、脫殼

“我只幫你這一次。”信恭站起來,手中握著那把滴血的燭臺,嘴角抿得像岩石的稜角一般僵硬。

容洛書一手撐在血泊中,另一手壓在湧出血的傷口上,一張臉浸透了冷汗,顯出虛弱的蒼白來。

“呵,呵呵,你還在恨我,沒有讓你哥哥活下來,安石。”

信恭的目光冷漠地從容洛書的臉上移開,口吻也是那麼生硬冷漠:“自從三年前,我從玄武關來到這裡,安石就死了,和安白死在了一起。”

不斷有血從容洛書的腹部湧出來,濃重的血腥氣逸散開,和供奉佛祖的香火氣混在一起,變成了如靈堂中腐屍散發出來的,讓人難以忍受的味道。

“這就是三年來,你被外公送到這裡之後的覺悟麼?”容洛書一笑,那血就湧得更兇,“你哥哥是個勇者,你卻永遠只能做個懦夫。”

信恭的表情沉靜如死水,一絲波動都無:“隨你怎麼說,反正,這是最後一次。回到燕北之後,請你帶話給王爺,安石,已經死了。”

從小,他和哥哥就被當作威北王的死士來培養,可是和他相依為命的哥哥,卻在三年前一場突圍裡,為了救錦容帝姬而死。

這三年裡,他只想通了一個問題。

他們這些人,到底是被王爺當作什麼?

殺人的工具,必要的時候可以為主子而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