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華立時有些受寵若驚的感覺,身背挺得倍直,和阿啟走出了大堂。
聽聞上古只是在後園休息,景昭鬆了口氣,坐下後才陡然想起天后入了後園,頓時只覺一陣寒氣沁入心底,一陣慌亂,立時起身,朝後園而去。
堂中眾仙面面相覷,猶疑了半響,也跟著出了大堂。
上古真神駕臨,他們怎麼可能還坐得住?
此時,後園裡,一眾仙娥惴惴的看著神情大變的天后,不知該如何是好。
上古迴轉身,神情莫測,望著天后,目光灼灼:“蕪浣,我倒不知,如今的仙界規矩如此之大?不知本君該如何行禮……才算全了對天后之敬?”
天后面色惶然,聽到上古的話後才猛然驚醒過來,急走幾步,恭敬的朝上古行了一禮,顫聲道:“蕪浣見過神君,不知神君在此,請恕蕪浣不知之罪。”
吸氣聲此起彼伏,滿園的仙娥看著這一幕,皆面露愕然,回過神來後一個個駭得立時跪倒在地,話不成語,而那個先行的小仙娥更是如遭雷劈,瑟瑟發抖,面色慘白。
她們當然知道,三界之中能讓天后如此小心翼翼對待的女神君,唯有百年前覺醒的上古真神一人而已,只是她百年不出清池宮,如今怎麼會突然出現在東華上君的後園裡。
池邊落針可聞,半響後才聽到上古淡淡的聲音傳來:“蕪浣,你如今倒是變了很多,本君差點就認不出你來了。”
天后一愣,抬起頭,恰好見到上古垂眼朝她望來,眼中有著萬年不見的悵然,卻偏偏沒有後池當初對著她時的厭惡冰冷。
怎麼回事?上古就算是不知道當初那件事,可是有後池的記憶,對著她時怎麼可能會如此平靜?
還來不及細想,上古已朝池邊涼亭走去:“蕪浣留下,其他人退下。”
一眾仙娥如蒙大赦,低應一聲,一息都不到,便退了個乾乾淨淨,蕪浣見上古坐在亭中瞧著她,瞳色幽深,強自鎮定,上前幾步恭聲道:“神君,當初蕪浣不知您沉睡於後池體內,才會幾番出言不遜……蕪浣甘願受罰。”
上古雖然淡漠,但對她卻頗為照拂,她好歹陪在她身邊幾萬年,只要她先認了錯,就算是要為後池出氣,也總不會重罰於她才對。
“哦?你和後池有過節?這我倒是不知。”上古食指稍合,輕叩在石桌上,見蕪浣神情怔然,淡淡道:“這次沉睡的時間過長,這六萬多年裡發生的事我並無記憶。”
天后掩在繡袍下的手猛的握緊,神情驚愕萬分,見上古神色不似作偽,才明白天啟數日前親上天宮的原因……難怪在三界中下令嚴禁提及後池,原來重新覺醒的上古根本沒有百年前的記憶!
不對,六萬多年……那就是說上古界塵封之前的事也……
“那神君可還記得當初混沌之劫降臨時的事……”天后小心抬頭,輕聲道。
“也記不太清了,我只記得月彌大壽將至,一醒來倒有些物是人非。”上古看著蕪浣神色變幻,突然挑了挑眉,道:“蕪浣,你我主僕六萬年不見,你想問的難道只是我是否還記得往昔?”
“蕪浣不敢。”天后不知上古怎麼會突然發難,道:“蕪浣一直以為神君已在六萬年前隕落,直至百年前才知道神君沉睡在後池體內,否則,定會尋找神君。”
“哦?那這百年,我怎麼沒聽說過你入清池宮求見於我?”聽鳳染說,暮光倒是來了不少次……可蕪浣,卻連一次也沒有。
上古不知經歷了多少萬年的歲月,怎會不知蕪浣的心思,她當了幾萬年天后,早已習慣了凌駕眾生的感覺,又怎麼會希望她重新降臨。
只是,畢竟幾萬載主僕,她不想將她想得如此不堪,才會有此一問,如今倒覺得自己實在多此一舉。
“神君容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