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落了,他又看得我極緊,總笑言自己生了個如明珠一般璀璨奪目的女兒,若是不藏得深些,被城中那些老臣子的兒子們瞧見了,定然生起覬覦之心,要來提親,免得到時他為難。是以我等同於被禁足在宮中。
我心中暗笑爹爹堂堂阿修羅王,也有看走眼的時候,明明我穿著一身灰撲撲的青袍子,寒磣的慌,到了他口中竟然貌美如明珠,要藏著掖著才行,明顯是眼盲加心偏,才會有了這結論。
但好歹這也算得上讚揚,也由得他去,心中得意甜蜜一時哪裡說得盡?
我雖向來野慣了,這次也不知是因為身邊有爹爹相伴,還是真的遊得倦了,竟然在宮中也住得有滋有味,再興不起要出宮遊玩的念頭。
每日裡起床之後便陪著爹爹用早膳,再被他拖著去七葉堂議事,下午小睡片刻,又得幫著他瞧諫議策。
爹爹總是推說自己病後初愈,我若孝順,就要替他分擔政務。因此回來的這些日子裡,倒不曾如這兩日般悠閒。
離光起初提起去修羅城中各處逛逛時,我不無詫異道:“不過是些街市吃食玩意,有何可逛的?”
他拿手在我額頭探了一回,冰得我往後縮了一下,開啟了他的手,佯惱道:“這是做什麼?好好的想編排我麼?”
他全然不在意,含笑將我上下打量,嘆道:“難道是青兒轉性了?從前張牙舞爪的丫頭這會竟然秀雅至此,循規蹈矩的連宮門口都不肯邁出一步了?”
他這話果然不錯,若非他提醒,連我自己都快要忘記曾經那無賴張揚的性子了。如今許是偎在修羅王爹爹身邊,萬事有他寵著,但凡一啄一飲,他也要過問,到用不著我去爭去算計,這心性便散慢了下來,萬事越發隨意,對旁的人更是斂盡一身利芒,再不見當年鋒利之處。
我漫不經心反諷道:“太子殿下莫非是聽聞修羅嬌娘爽利美貌,這才生了見識一番的心思?又有些不好意思,所以才拉了我來做墊背的?”
修羅眷屬與鮫娘皆是出了名的美貌,在四海三界幾乎算得上並駕齊驅。
離光似笑非笑:“青兒一曲高歌,仙姿妙舞,早已將鮫娘與修羅女比了下去,離光眼裡又豈能瞧得出別的美人?”
我遙指他雙目,嬉笑不已:“修羅爹爹眼盲,說出這番話就算了,你與我相識幾千載,今日竟然也說出這番話,真正讓人想不到。以往還道你只是身為鮫人,不會騰雲吐霧,現下瞧來,連雙目都是盲的。”
他定定瞧著我,目中波濤翻滾,似有千言萬語要講,連我也覺出內裡的洶湧來,他卻捂著胸口無奈苦笑:“我不但是眼盲了,恐怕連心也是盲了的。”
我只覺他這句話大有深意,待要詳細詢問,又想起在天界之時,他曾向我求過兩次親,萬一舊事重提,卻是大大不妙。我心裡一直待他如兄長,若求親遭拒,他疏遠了我,再不復從前親密,我心中定然傷感。是以連忙拿些別的話來掩過。
過後思量,終不是長久之計,還須尋個好的時機,與他說說清楚。但此次再見,他既不曾提起,卻教我無從說起。
因著我與離光交好,爹爹這兩日也不曾攔阻我出宮去,每晚等我回宮中之時,總瞧見他在思篁殿孤寂清冷批示諫議策的身影。
我道留在宮中陪他,他卻抬起一雙赤紅血絲的眸子搖搖頭,淡笑道:“鸞兒自小離家,在這修羅城中再無朋友,難得還有與你投契之人,又是故舊臨門,更應該多多陪伴幾日,也好散散心。”又試探道:“我瞧著那鮫人太子對鸞兒倒是著意的緊?”
我上前緊樓了他的脖子,趴在他背上撒嬌:“爹爹說哪裡話?再好的男兒,在青鸞眼裡也不及爹爹十分之一。”瞧著英明神武的爹爹聽了這稚兒之語,竟然也抿起了嘴角,微帶了些笑意。我趁熱打鐵,又道:“離光與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