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情自古傷別離,更哪堪,冷落清秋節。
秋天來了。
九月裡,風明顯一日比一日涼。
十九便是觀音菩薩出家誕辰。老太妃每年都會提前到寺廟裡佈施。
一早起,老太妃那裡就差遣了跟前的丫頭過來,讓花千樹收拾妥當之後,隨她一同出府,到尼庵裡敬香。
老太妃仍舊對她以往的事情耿耿於懷,府裡的人情走動,不願意讓她參與,從未讓她在人前拋頭露面。這府裡的中饋也是老太妃一手把持著,不會讓她摻合分毫。換句話說,老太妃仍舊像防賊一般提防著她呢。
怎麼就突然想起,讓她陪著去燒香了?就不怕自己玷汙了她心中最聖潔的佛門聖地嗎?
心裡腹誹歸腹誹,自己是要隨叫隨到的,立即麻利地收拾了穿戴,帶著魚丸兒去了老太妃的院子。
付緩緩竟然也在,正在伺候老太妃用早膳。佈菜盛湯,伺候得細緻而又周到。
老太妃見她進來,也只是撩了撩眼皮,繼續低下頭慢條斯理地喝湯。
自己這兒媳婦做得真失敗,咋就這樣不受待見呢?
花千樹上前規規矩矩地行了一個請安禮。
老太妃的眼光又在她的小腹上打了一個轉,然後放下了調羹,用帕子擦了擦嘴角。付緩緩立即端上漱口水。
看人家這個眼力勁兒,同樣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大家小姐出身,這差距怎麼就這麼大呢?
花千樹忍不住誠懇地做個自我檢討先。
老太妃終於捨得開金口:「城南有一座尼庵,裡面供奉的送子娘娘據說特別靈驗,可保佑一舉得男。今日你便跟隨我一同去,虔誠地給娘娘磕個頭,求她保佑。」
據說?聽誰說?
花千樹的眼光在付緩緩身上打量了一眼,心裡就犯了嘀咕。
可莫是她的詭計。
不是她花千樹多疑,而是這人心術不正,太可疑。
聽說這謝娉婷受傷之後,付緩緩是寸步不離地在跟前伺候,夜裡都宿在一處。
都說疾風知勁草啊,看來這付緩緩對於謝娉婷還真的夠意思。若非付緩緩同樣也是女兒身,花千樹都想用「情比金堅」來形容她對於謝娉婷的一片心意了。
這是謝娉婷受氣,她代為出頭,尋自己報仇來了?
而且一說這送子娘娘,花千樹心裡都開始打嗝,咋聽著覺得這麼耳熟呢,好像最近兩日還有人在自己耳朵根子底下提起過。
付緩緩一直都在熱衷於揭發自己假懷孕欺瞞老太妃的罪行呢。若非是夜放一直以來袒護著自己,她花千樹怕是在腹瀉二人進府第一日就露餡了。
但是這老太妃的吩咐又反駁不得,她只能乖巧地應下,到時候再見招拆招。
老太妃用好早膳,便吩咐下面人將一應香燭香油布匹等準備好,分乘三輛車馬,浩浩蕩蕩地出了城門。
路上便見有不少求子的信女絡繹不絕,其中自然不乏有身懷六甲,或者抱著孩子前來還願的婦人,全都一臉的虔誠或者希翼。
再往前行,便是青石板鋪就的山路,大家不得不下了馬車,攙扶著老太妃拾級而上。
這座尼庵依山而建,看起來已經有些年頭了,香火一直都挺旺盛,從光潔的青石板路上就能看得出來。
付緩緩一路之上都在向老太妃講述著這座尼庵的修建歷史,以及顯靈的軼聞,說得活靈活現。
花千樹跟在她們身後,也不插嘴,只自己低頭想心事。
先有腿腳快的婆子上前,回稟了尼庵庵主,將一應香油布施送進去,尼庵的主持便聞訊忙不迭地迎出來,見了老太妃慌忙掩蓋了臉上的欣喜與激動,努力扮作超凡脫俗,不悲不喜的模樣。寒暄兩句,便將幾人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