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器為矛,除掉槍頭,頂端抹上火漆,但凡火漆一端刺中身體,視為陣亡。一炷香之後清點人數,獲勝者為帥。
事情果真如夜放所預料的一般,一炷香之後,獲勝者正是謝心瀾心腹,今年剛剛欽點的武狀元,複姓南宮,名金良。
他在當初的比試之中,乃是顧墨之手下敗將。但是這南宮金良卻是將門之後,熟讀兵書,也曾隨父數次徵戰沙場。所以殿試兵法謀略卻又勝顧墨之一籌,被當殿點為狀元。
欽點狀元之後,謝心瀾就有心栽培,相比較起謝行奉,倒是更能服眾。
最為重要的是,這南宮一家乃是謝心瀾母族,正是心腹之臣。
大家全都心知肚明,誰也不敢有異議。
當即,授以帥印,委任了先鋒官與糧草官,為三軍將士踐行,即刻開拔,日夜兼程,奔赴臥龍關。
花千樹趁著夜色,躲過西涼人的巡邏,抵達西涼營地的時候,正是黎明之前最昏暗的時候。
她在隱蔽處略作喘息,按按懷裡的東西,微微合攏了眼睛。
她這一次來西涼,目標是西涼的糧草營。
置之死地而後生,只有燒毀了對方的糧草,西涼才有可能暫時退兵。這是釜底抽薪。
但是她也明白,糧草在戰爭之中的重要性,西涼人數萬大軍的軍需,怎麼可能疏忽大意?
糧營附近,一定是重兵把守,莫說是平常身手計程車兵,就算是顧家槍勇士,她與顧墨之,想要靠近糧營怕是也不容易。
更不用說燒毀糧營,還有全身而退了。
她早就有了這樣的想法,並且提前有了準備,但是想不到萬全之策。
或許這一次,自己就再也沒有那樣幸運了。
她是花家人,身上流淌著保家衛國,捨生忘死的熱血。她怨夜放,卻仍舊願意為了他,捍衛這長安的錦繡江山。
她是不是傻?
就算是自己這一次,有去無回,他也不會知道,她花千樹為他所做的一切,他只是與那個女人,端坐江山之上,指尖撫摸過臥龍關這裡的版圖,不做一刻停留。
她重新睜開眸子,眸子裡再次光華璀璨,神采奕奕。
易容之後的五官看起來粗糙許多,尤其是一張略帶黑紅的臉,一看就是邊關風沙關照的滄桑。而黑紅的面板上,又擦了厚厚的一層粉,她自己攬鏡自照過,就像是草原上下了一層霜的驢糞蛋。
她蒙好了面巾,黑帕包頭,一身夜行衣,完美得融合進了夜色裡。
迅如狸貓,悄無聲息地躲過巡邏的隊伍,捉了一個落單計程車兵,詢問出糧草營的位置,結果了他的性命,換了他的衣裳,便向著糧草營踅摸過去。
靠近糧營位置,巡邏便愈加嚴格,花千樹小心翼翼,從帳篷後面探出頭,發現這糧營非但防守得密不透風,而且也做了一定的防火措施,看來這二皇子也是個小心謹慎的人。
想要縱火,怕是不易。即便僥倖得手,這裡重兵把守也無法迅速蔓延起來。
有士兵憑藉腰牌入內:「二皇子的汗血寶馬糧草在何處?」
巡邏的人揮揮手,指了一個方向,不平地嘀咕道:「這馬真有福氣,比我們還要金貴,非但吃的糧食比我們精細,專人伺候夜草,就連這乾草,都要精挑細選特意運送過來,讓我們看管。」
花千樹拿眼偷瞧,見整齊的糧倉旁邊,堆放了一捆捆的乾草,那士兵將腰牌掛在腰上,入內抱了一捆乾草,便出了糧營。
花千樹閃身靠近那士兵,低著頭與他擦肩而過,然後便順手拽下來那個腰牌,拿在手中,大搖大擺地憑藉腰牌入內。
她靠近那草堆,佯作挑揀,翻騰了幾下,便同樣抱著一捆乾草出了糧營,尋一處角落,隨手丟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