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聽到,孫氏滿意地出去,關上了房間的門,然後向外轟趕她的哥哥。她哥哥也心滿意足地笑著,還帶著一點陰冷。
沒有人在乎她的死活。
那個醜八怪窸窸窣窣地脫光了衣服,然後迫不及待地向著挽雲撲過來。三兩下就將她剝了一個精光。
挽雲恨不能立即就暈死過去,也強過這樣清醒地承受家人帶給她的恥辱與打擊。
醜八怪在她的身上像豬一樣地到處亂拱,亂咬,興奮地像狗一樣在嗓子眼裡嗚嗚地亂叫。
這是挽雲的第一次,她憧憬過無數次,倒在夜放的懷裡,被那個英武不凡的男人寵愛。如今,這夢想「啪」的一聲破裂了。她的眼淚洶湧地淌了下來。
胃裡,噁心地抽搐成一團,痙攣得生疼。
男人終於消停下來,覺得自己賺了,提起褲子,心滿意足地開啟了房門。
挽雲傻傻地躺在炕上,眼睛直勾勾地瞪著房梁,被子也不蓋,沒有絲毫的羞恥心,就那樣四仰八叉地呆愣著,露出遍身青紫。
孫氏立即第一個衝進來,上前瞅了一眼,不由就是一愣。
「這,這,你怎麼還是個姑娘身子?」
挽雲唇角上揚,掛著一抹譏諷的笑,一字一頓地道:「所以,孫氏,你這場買賣虧了。虧大了。」
孫氏懊惱之後,頓時就不幹了,扭臉對著那醜八怪:「不行,這陪嫁壓箱底的銀子必須要再加五十兩!」
醜八怪人醜,心眼卻不少,滿意地嘬著牙花子,好像在回味什麼:「提前談好的條件,你們可不能反悔,否則,我現在立即拍屁股走人,咱們一拍兩散。」
孫氏可不吃這一套,為了五十兩銀子,自家女兒的臉面算什麼?
她跳著腳:「我家閨女就白給你睡了不成?想散,沒那麼容易。老頭子,你們兩個快來啊,咱們虧大發了。」
外間,挽雲的哥哥與父親一聽這話,立即就不幹了,上前就堵住了房門。
挽雲還沒有穿衣服,孫氏只計較那五十兩銀子,竟然也忘了理會她。
還是那個穿紅戴綠的媒婆,一把掀了一旁的被子,遮掩在挽雲的身上:「有話好說好商量。」
孫氏拍著大腿嚷:「咱家挽雲還是黃花大閨女呢,白白地便宜了他。」
鄉下土牆矮,兜不住話風,外面有鄉鄰扒著頭看熱鬧。
醜八怪口齒不清地嚷:「你家黃花閨女,我家妹子也是,更何況,她還是被人家休回來不要的二手貨,還是我家吃了虧。」
挽雲的哥哥氣勢洶洶:「想提起褲子就不認人,你們也不四處打聽打聽,我家是什麼樣的人家。今日若是按照俺娘說的,再加五十兩銀子,或者兩抬彩禮,皆大歡喜,我妹妹今兒個就立即跟你回去。否則,我管你你家有什麼來頭,惹惱了我,大家誰也別想好!」
醜八怪不肯相讓,幾人劍拔弩張地吵。外面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
挽雲躺在炕上,聽自家哥哥和爹孃義憤填膺,鄉鄰肆無忌憚地嘲笑。她眼前突然就變得恍惚起來,而腦子,卻無比地活躍,曾經深藏在心底裡的許多荒唐古怪的念頭突然竄出來。
若是,沒有哥哥該多好啊,爹孃就不會為了替哥哥還賭債,將自己賣進教坊司,就不會為了填補哥哥的窟窿,將自己逼到窮途末路。就不會為了給哥哥娶媳婦,招惹謝家,讓自己被趕出王府,更不會讓自己被花千樹肆意地打,被休回孃家,有今天這樣的醜事兒。
或許,自己就可以像別的同齡女子一樣,到了適婚的年紀,嫁一個合適的人,一輩子男耕女織,和和美美。
說到底,罪魁禍首還是這個不爭氣的哥哥。
別人的哥哥,那都是將妹子捧在手心裡的,他卻踐踏在腳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