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放薄唇譏誚一笑:「本王也要看看,誰敢在皇宮裡放肆!」
一聲令下,大殿立即被御林軍包圍了。鳳楚狂縮縮脖子,對茶娘壓低了聲音:「事情鬧僵了,你最好是有可以收場的理由。」
茶娘見謝家與勁王的反應,印證了心裡的猜測,也壓低了聲音:「我懷疑夜幕青是假死。」
鳳楚狂差點就跳了起來。茶娘將他一把就拽住了:「適才花千依對我說了兩句莫名其妙的話,說她手中有殭屍蛇,這種毒蛇的毒液服用之後,瞬間心跳脈搏停止跳動,如暴斃一般無二,但是可以救回。」
鳳楚狂眸中興奮閃爍:「你會救嗎?」
茶娘點頭:「碰巧會,但是藥材不好找。」
「那你怎麼不當場揭穿她們的陰謀?」
茶娘像看白痴一般瞪了他一眼:「這只是我的一個猜測,還沒有得到證實。更何況,你就不想想,花千依懂蛇,這個毒計難保不是她出的。可是她適才刻意提醒我做什麼?我怕其中再有什麼連環計,所以不得不慎重。」
鳳楚狂心裡一塊石頭落了地,吊兒郎當地上前:「我若是你們啊,今夜裡還就真的不走了。等到明日仇家人頭落地,給自己女兒報了仇,也好讓她死得瞑目。何必非要急在一時呢?」
他說出這樣的話,謝字章與勁王有些意外,但是看看這形勢,硬碰硬,不是明智之舉。借坡下驢,氣哼哼地哼了一聲,退出去尋謝心瀾做主去了。
鳳楚狂這才將茶孃的猜測告訴給了夜放知道。夜放明顯也有些意外。茶孃的決定是對的,口說無憑,這樣荒誕的說法誰也不會相信。只有配好解藥,救醒夜幕青,事情才會有轉機。
當下事不宜遲,茶娘秘密出宮,負責配藥。夜放要周全花千樹的安全,差人出宮相請負責超度的和尚,還要小心提防來自於謝家與勁王府的算計。來自於謝心瀾的壓力。
鳳楚狂負責看守夜幕青的屍體,不讓閒雜人等接近,寸步不離。
藥並不好配,尤其是現在已經是夜裡。等到解藥配置好,茶娘回宮,天色已經矇矇亮。
夜放連夜尋了和尚進宮,已然超度完畢。謝家人也明顯按捺不住。若是超過六個時辰沒有服用解藥,夜幕青將有危險。
勁王命人抬來棺木,就要入殮。
鳳楚狂已經沒有了阻攔的藉口,急得焦頭爛額。偏生早朝之上有事情需要處理,夜放不在。
花千依突然出現在大殿裡,她說自己是奉了謝心瀾的命令前來送夜幕青一程。雖然眾人都知道她與夜幕青之間的恩怨,但是誰也不敢攔阻。
花千依上前,上了三柱清香。香燒完之後,就要上路了。
鳳楚狂厭惡地看著她,眸光冰冷,緩緩吐唇:「狼心狗肺!」
花千依的面色變了變,望著鳳楚狂,眸子裡卻是柔情蕩漾,唇角噙著一抹溫柔笑意:「五年夫妻,你就只會罵我麼?」
鳳楚狂只覺得她笑得陰風陣陣,誇張地抖了抖肩:「你這種人死有餘辜,還奢望別人捧著你嗎?」
「死有餘辜。」花千依低低地重複了一遍,然後揚起一張小臉:「我若是真的死了,我們還能葬在一起麼?」
鳳楚狂「呵呵」一笑:「你可莫髒了我鳳家的風水寶地。」
花千依愣愣地半晌都沒有說話,最終只壓低了聲音:「那,假如我死了,你幫我求求我姐姐,我能葬在花家的墓地裡嗎?還有,記得像我適才那般,上三柱清香送我上路。」
「三柱清香」四個字咬得尤其真,意味深長。鳳楚狂只當她是在痴心妄想,但是她眸子裡掠過的那一抹悽然,又令他心裡升騰起一點不安來。
「你想做什麼?」
花千依並未答話,勁王那邊已經等不及,吩咐入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