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安眠藥?”
關耀宇怔了一下,繼而狼狽地縮回了手中的藥,沉默片刻,他苦笑道:“你現在算什麼?殉情嗎?你別忘了,你是單亦宸,是單家的驕傲,是整個華東軍區軍銜最高,最年輕有為的首長,有多少人為你馬首是瞻,可你現在是在做什麼?”
他一直以為從前這些囉裡吧嗦安慰人的話,他一輩子都不可能說得出口,可是現在他才發現,他並沒有自己想象中那麼玩世不恭,看見單亦宸了無生氣的模樣,他為兄弟感到心痛。
單亦宸飄渺輕微的聲音響了起來,“你說得對,我是單亦宸,所有人都仰望我,追隨我,卻從沒有人問問我累不累,痛不痛,開不開心。只有我的妻子,只有她在乎我。”
活在單家近乎殘酷的訓練中,他早就練就了一身銅皮鐵骨,早就忘記了疼痛與疲倦是什麼滋味,可是那個明明很笨卻總以為自己很聰明的傻丫頭,只有她不厭其煩地守在他身邊,像一隻溫順的小貓,一點一滴地舔舐他的傷口。
他本可以更寵她,本可以給她更多安全感,然而一切都終結在這場意外中。
關耀宇知道他絕不可能聽進自己的勸說,只能咬牙將安眠藥收了起來,他深吸了一口氣,“大哥回來了,有他在,單老爺子說不定會放過你,你好自為之。”
他走出大廳,卻見一個身段窈窕的女人站在那兒,夕陽西下,她模糊的面容被染上了一層淡淡的憂鬱,與從前見到的那個自信果決的女人相比,宛如不同的兩個人。
“他怎麼樣了,還是不肯吃藥嗎?”紅薇輕聲問道。
關耀宇低頭笑了笑,“你在他身邊安插了那麼多眼線,他的狀況你會不知道?”言語中嘲諷的意味不言而喻。
紅薇並沒有生氣,她安靜地看向關耀宇,眸子中閃過一絲傷痛,“我瞭解他,他不會在單家呆多久了……”
關耀宇愕然,還沒有細細體會這番話的意思,只聽到書房的門開啟,單亦荃走了出來,沉沉的面容上看不清喜與悲。
“爺爺讓亦宸去書房。”單亦荃淡淡吩咐道。
紅薇臉色一白,頓時衝到書房裡面,急切道:“爺爺,你饒過亦宸!他已經知道自己錯了!”
“紅薇,你退下!”單亦荃微微皺眉,不動聲色地將紅薇扯了出來。
紅薇絕望的眼神看向單亦荃,“大哥,你為什麼不肯幫我?”
關耀宇滿頭霧水地看著兩人的舉動,卻見勤務兵將一根鞭子送去了書房,頓時臉色一變,他早就聽說過單家家規嚴苛,單亦宸這次盛怒之下動用私權,波及無辜的馮家眾人,令a市經濟震動,想來一定責罰深重。
臉色蒼白的單亦宸彷彿一具沒有魂魄的行屍走肉一般進了書房,只聽到裡面傳來單老爺子嚴厲的聲音,“我早就說過,那個女人嫁入單家遲早會出事,我也提醒過你不要任意妄為,如今你為了她居然做到如此地步,值嗎?”
紅薇緊緊攥住衣袖,屏住呼吸,神情緊張。
卻聽到一聲清冷的回答,“值得。”
紅薇身子一晃,頓時後退了幾步,只聽到單老爺子怒道:“事到如今你還不肯認錯?好,那我就替你去世的父親打到你承認錯誤為止!”
鞭子抽在皮肉上的聲音令紅薇顫抖了一下,她咬唇要衝進去,卻被單亦荃拉住。
“這頓刑罰,他必須要受下。”他冷冷道。
站在書房外的三位年輕人面色各異地聽著裡面的鞭子聲音,要不是親眼看著單亦宸進去,沒有人能夠相信在這殘酷的刑罰下,單亦宸居然能夠忍住巨大的疼痛而不吭聲。
要不是單母哭天搶地地趕到書房外,單老爺子根本就不會停手。
單母垂淚道:“父親,亦宸任性,是我這個做母親的沒有教導好,您打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