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松遠童年時曾偶爾有夢遊的經歷,讓母親佘文芳大傷腦筋,甚至還給他求過幾個郎中的湯藥吃。
他會在夜裡擠進父母的床上,把父親虞新河擠到被子外面,自己摟著母親呼呼大睡,天明時卻根本不知道是怎麼回事。虞新河有一次夜裡曾因此被凍傷風,吃了虞新民幾劑湯藥才好。
一次也是冬天,本來四兄弟都擠在陳嵐的床上睡的。半夜裡卻不知怎麼的,就走進東頭房,擠進陳老師的床上。天亮時他趴在王鳳的懷中,頭枕著王鳳的胳膊,正香甜地睡著。
陳老師瞪著眼嘟噥了一聲,這個小王八蛋。王鳳醒了,見狀便笑罵道,“乃不會吃**歲小孩的醋吧,酸死乃算了。”
虞松遠童年記憶中,最讓他難忘的,是在舒同家的幾次夢遊。
舒同家與陳老師家一樣,人口少,房子多。教授nǎinǎi住西頭房,於月月住東頭房。正房最大,除了ri常起居外,還有一張大床,就是虞松遠和他的兄弟們的天下。虞松遠偶爾會夢遊擠上nǎinǎi的床,偶爾會擠上於月月的床上。
有一次,他醒來時,正睡在教授的腳頭,被窩被他裹得緊緊的。教授的兩條老風寒腿,這一夜讓他焐得特別舒服,感覺非常輕鬆。nǎinǎi便說:“以後晚上就跟nǎinǎi睡,給nǎinǎi焐腳。”
從此,天只要一冷,他和舒同等人,就輪流給nǎinǎi焐腳。
他也經常夢遊到於月月、小嬸和自己母親的床上。醒來時,都躺在她們溫暖的懷抱裡,枕著她們的胳膊,睡得十分香甜。
對他的夢遊毛病,母親曾經讓於月月與王鳳抄寫了若干“傳單”,貼到路口的電線杆或牆壁上。那段時間,“天皇皇,地皇皇,我家有個夜遊郎。過路君子讀三遍,一夜睡到大天光”,弄得村裡村外到處都是。
虞新河看不下去了,便說:“他這夢遊的毛病,主要是潛意識裡依戀母親引起的,大一點就好了。”母親對父親的話,從來都是言聽計從的,這才不忙活了。想想還真是,他從來不夢遊到別的地方去,游來游去,都在幾家女人的床上,都在她們的懷抱中。
四個母親對他的夢遊症,慢慢地卻當成了享受,還津津樂道的。你想,睡了一覺起來,懷裡突然多了一個光溜溜、肉滾滾的**歲小男孩,象幼兒依戀母親一樣,緊緊地抱著她們,睡得是那麼香甜,這情景讓她們一個一個感動得母愛超級氾濫。
七十年代,是物資匱乏的年代,城鎮消費都是憑票供應,糧票、布票、肉票、蛋票等,是生活在哪個年代的人,永遠抹不去的記憶。
那個年代的農村,生產隊的糧食交了公糧後,再分到每一家,根本吃不飽一家老小的肚皮。鬧chun荒,是每一個農民家庭面臨的最嚴峻生活難題。
在虞家村大隊,六小隊是生產水平最高的。本來,按照正常的比例交公糧,六小隊是不會餓肚子的。可是,前幾年放衛星虛報產出,上交基數過高,大部分的糧食都交了公糧。
六小隊的工分到年底決算時,只值幾分錢一個工。全村農民辛辛苦苦一年,到最後也就落得分個緊巴巴的口糧。
佘文芳、佘文秀姐妹倆一貫勤儉持家,她們與虞新河、虞新民兄弟,在抗戰時期就經歷過殘酷的生存考驗。chun荒對他們而言,根本不是難題。
那時人比現在少,草灘、河灘、河溝等荒灘野地裡有的是“食物”,糧食再少,他們也有的是對付chun荒的辦法。
可對於月月和王鳳這兩個下放戶的主婦而言,如何讓全家人吃飽,卻是大難題。剛開始過農民ri子的兩個文化女人,當chun荒到來時,面對兩家人陷入無米下炊的尷尬境地束手無策。
在農村,一個家庭主婦的本事更多地體現在會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