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供人爬著進去,並不能遮風擋雨。他們沒有過多的家當,但也有幾隻豬和幾條狗,幾隻可以吊起來的鍋,被火燻得烏黑。
吉卜賽的男人們總在編一些可以使用的東西,像用河邊的蒲柳與洋槐的枝條編成的筐籃,但並不拿去鎮子上的集市中賣掉,而是在等人們上門來買。女人們則穿著用粗糙的花紋與顏色織就的紗麗,走過一座用繩索造成的吊橋,赤著腳到鎮子上。在郵政局的牆角落裡,為人看手相。
鎮子裡的警察已經來趕過吉卜賽人幾次了,因為他們沒有辦理地皮使用證,更沒有交暫住管理費。這讓鎮長很惱火,下令警察所把他們清理掉。如果不把他們趕走,再聽到他們背叛傳統的歌聲,就要扣發全體警察半年的薪水。每人五十盧比。
這幾天,鎮長接到了邦裡的通知,說是要把高哈蒂的環境衛生大搞一下,準備迎接總督大人和印度政府的農業部長以及邦裡的首腦。
電報是拉里先生親自送去的。鎮長先生看完電報,迷惑不解地問:“老兄,你說這些大人物,突然跑到咱們這個小山溝裡幹什麼呢?”
拉里先生眨眨眼睛,神秘地說:“這可是個問題,親愛的鎮長大人。你一向聰明能幹,如果連這也猜不出來,那你可就面臨危險嘍。”
鎮長撓著他那禿頂想了半日,笑著對拉里說:“老兄,你與上面每天都打交道,肯定知道詳情。請看在我經常送你雪茄煙抽的份上,快告訴我吧。”
拉里先生故意賣弄關子:“這一次事情重大,我真的不知道。不過,如果你能請我喝一杯,我可以幫你去打聽一下。”
鎮長說:“你自己開了酒館,還向我要酒喝?”
拉里先生一抖雙肩:“親愛的鎮長大人,酒館裡的酒都是我花錢買來的。你的酒是別人行賄給你的,怎麼能一樣呢?”
鎮長無奈,只好從褲帶上摘下一長串鑰匙,叮鈴噹啷地一陣亂翻,找到一把金色的,從屏風後面開啟一隻大木箱。在木箱裡翻動了好大一會兒,才戀戀不捨地拿出一瓶威士忌來。
拉里先生早就從桌子上拿過一隻茶碗,鎮長先生疼痛地說:“老兄,這可是我最後的一瓶酒了。”說著,開啟包裝,取出瓶塞,為他倒了大半碗。
“知道,知道,我什麼都知道。”拉里先生抓過酒瓶,自己又把茶碗添滿,“你已經是第三十次說同一句話了。趁我還清醒著,我告訴你吧。總督大人要來,那是與茶園有關係呀。”
鎮長說:“茶園,什麼茶園?”
拉里先生端起酒碗,一飲而盡,而後又抓起酒瓶為自己倒滿,說:“你這個鎮長,快要當到頭了。咱們的高哈蒂目前什麼人最重要?”
鎮長更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了,他問:“你快說吧,老兄。我箱子裡還有一瓶酒哪。”
拉里先生又喝乾一碗。這次鎮長親自為他倒滿了。
拉里先生滿意地看著他倒酒,然後神秘地把嘴湊到他的耳邊,說:“高哈蒂最重要的,就是那幾個中國人。”
鎮長恍然大悟:“老兄,你是說,在山谷裡種什麼武夷茶樹的那些中國人?”
拉里先生並不回答,而是把碗裡的酒一口喝盡。而後抹了抹嘴唇,心滿意足地走了。
二
麥金農尋訪到了胡英,與他整整談了五天五夜,才把胡英說服了。
當時的情勢很緊急,鮑餘年重返岳陽之後,對胡英的案子仍舊沒有忘記。朝廷的聖旨也接著下來,說要把胡英就地處決。家產抄官,株連三族;男人流放,婦女官賣;老幼法外施恩,取保監視居住。
鮑餘年清楚,胡家早已家破人亡,財產也被自己與張槐與吳家兄弟私分了。現在只有胡英下落不明。胡嘉寶瘋癲之人,又是吳孝增的妹夫,如何流放?就算要流放,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