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不是為你好嗎?不想當花錢買的例監,誰讓你老子不是功臣名將,沒給你蒙蔭的資格!”
採箏一怔,心道老太太果然狠辣啊,挖苦人直中要害。鬱城的父親不是她親生的,乃是庶出。她此時這麼說,分明是罵鬱城的父親是庶出,沒法蒙蔭子嗣。果然,再瞧鬱城,他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
老太太又道:“別管這監生是怎麼來的,你成了國子監的監生,可以直接參加明年秋天的鄉試,省了不少麻煩事。如若不然,你要猴年馬月才能過了童子試,弄個秀才的功名?去了國子監讀書,好歹有個充門面的頭銜!”
鬱城被老太太連番打擊,已經面色赤紅,羞憤異常了。這世上,諷刺一個讀書人屢試不第,簡直是最惡毒的詛咒。他噙著淚道:“孫兒去讀這個監生!”
柔瑗哇的一聲哭開:“你怎麼能去呢,你去了,我要怎麼辦呀?”
鬱城的‘判決’已定,他朝老太太磕了頭就要拽著妻子離開。不想柔瑗一把推開他:“我不走,我要留下看看老太太是不是獨對咱們這院這樣!”
尚夫人急的站起來,呵斥她:“胡說什麼,還不下去?!”
柔瑗偏不,梗著脖子道:“只看看老太太偏不偏私罷了,把大哥趕走了,鬱城也趕走了,剩下的都留給小傻子了。”
老太太惱然大怒:“混賬東西!還不住口!”
採箏瞅著柔瑗,心道她如果不是跟夫家沾親帶故早就被休掉了吧。
“不願意我在家裡,我也不待了!”鬱楓此時站出來,嚷道:“我搬到山莊去住,離你們遠遠的。”
老太太痛心疾首的道:“鬱楓,錯又不在你,你別走,讓他們走!”
一句話道出玄機,眾人全明白了,老太太是要趕走跟寶貝孫子鬱楓有罅隙的兩個兄弟,讓他在府裡舒舒服服的過日子。這次,尚夫人臉色也不好看了,怒而起身,對柔瑗道:“別喊了,喊了也沒人聽,快隨我回去!”一副就要憤而離場的架勢。
鬱楓指著柔瑗道:“我們走,不理你了,你只會欺負採箏!”
柔瑗一跺腳哼道:“我們欺負人?你媳婦動手打人的事,你怎麼不說?”
採箏見事情牽扯到了自己,馬上到老太太面前,低眉順眼的小聲解釋:“……那天……我見夫君受傷,情急之下,才動手了手。”
老太太決定把偏私進行到底,道:“打就打了,有些人就是欠敲打。”
柔瑗一聽,哭的更兇了:“何必說是‘某些人’直接罵我們便是了,鬱城該打,我也該打,老太太不如下令直接打死我們算了!憑什麼我們離家,鬱楓留下來享清福!他不走,我就不活了。”說著,擺出要撞柱而死的模樣。
採箏能夠理解柔瑗的恨,她和自己鬥了這麼久,就沒贏過。要是這次再輸了,更沒翻身的可能了,索性放手一搏,豁出去了。只是,她這次哭鬧,正中採箏下懷,巴不得柔瑗以死相逼,脅迫老太太同意讓她和鬱楓去莊上呢。
老太太氣的渾身發抖:“都別攔她,我看她能怎麼樣?!”
正鬧得不可開交,打門外溜進來個丫鬟,慌慌張張的走到葉顯德跟前,道:“不好了,老爺,公子說他發現府裡的傳家筆洗有蹊蹺。”
葉顯德正焦頭爛額,但聽到這個訊息,不覺身子一凜:“什麼?什麼蹊蹺?”
“公子說……可能是贗品。他才發現,就打發奴婢過來通稟您了。”
嚴夫人離丈夫最近,把對話聽的一清二楚,當即心裡便顫抖開來。她就知道,鬱彬這個滑頭回來沒好事,這不,讓他瞧出筆洗有問題了。查來查去,保不齊查到鬱楓頭上,兒子再經受不起侯爺的打罵了。
趁事情沒穿幫,得讓他躲出去。
嚴夫人一咬牙,對老太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