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會去諫!”真德秀憤怒地哼了一聲。
嚴格來說,真德秀不是奸邪,更不是無能之輩,只不過他太過道學,對於推廣理學又過於熱衷,這令趙與莒非常不悅。他對理學的反感,特別是將儒學教條化傾向地反感,幾乎同他對後世的宗教原教旨主義相同。但真德秀此人又不可輕易縱之於鄉野,他名聲太大,若是由他回去,免不了有朝廷失人之譏。
“真景希,稍安勿躁。”岳珂淡淡地說道,他不喜歡朱熹,因此也不喜歡真德秀:“史賊權傾朝野之時,你我皆是束手無策,非聖天子無以成事。當今官家年紀雖輕,所謀卻遠,如此大張旗鼓,安知不是另有深意?”
“嶽肅之所言極是。”魏了翁這次站在岳珂這一邊,他一邊點頭一邊沉思,片刻之後面露喜色:“我曉得了!”
“下官也曉得了。”另一人也道,卻是喬行簡,他如今為國子司業兼國史院編修、實錄院檢討,只論司職,原是不可在此地,但他向來與葛洪等人友善,也躋身於重臣之列。
“卻是為何?”不知何人問道。
“楮幣。”魏了翁與喬行簡異口同聲,然後群臣皆是恍然大悟。
天子在國是詔書中有極重要一條,那便是穩定楮幣,但是要穩定楮幣,朝廷就必須拿出足夠多的銅錢來,可是如今整個大宋都是錢荒,便是朝廷。一時間也拿不出這許多銅錢。便是拿得出,也不可能盡數投入市上,否則必為那些不法奸商換去,私自鑄為銅器,再高價出售。
如今來自流求的賢妃嫁妝之中。便有這計多銅錠,還有那大量的銀、金,若是鑄成銅錢,至少可解燃眉之急之了。
“魏華父,這可是官家為你解憂了。”岳珂笑道。
“是,是!”魏了翁滿臉喜色,便是真德秀,原本緊繃的臉也鬆了下來:“若是如此,官家倒是別有衷腸。”
他們議論了幾句,都回避了開始對天子的指責。只是開始盤算這些錢又可以為朝廷做些什麼事情。
在那一連串地寶車經過之後,又是十八抬地禮擔。每一抬之上,都是各種稀奇物什,象是九尺高的紅珊瑚之類。在大宋,這是稀罕物什,極為珍貴的,但在中山、北山、南山。這種東西雖然也少,卻不難得。
十八抬之後又是六輛馬車,只不過這些車都是兩匹馬拉的了。第一輛馬車中,有人掀起簾子一角,悄悄向外觀望,然後笑著道:“伯涵,若是這些百姓知曉。那些金山銀山銅山,只是外表光鮮,裡邊其實是空的,不知會不會把咱們給活活吃掉。”
“這還不都是你李景文想出地花招來。”陳子誠哼了一聲道。
“哈哈……”李雲睿壓低了聲音笑了起來:“不過是做個幌子,讓大宋百姓知曉,官家並不缺銅。何必將咱們地真金白銀拿出來!我敢說經過今日。用不著一個月,整個大宋都知道流求有的是金銀銅了。再配以咱們撒出去的銅元,以金元券替代楮幣,便可緩緩施行——說起來這不是你陳伯涵的主意麼,怎麼成了我李景文的花招了?”
“我卻沒有說要弄虛作假,若不是不方便運送,我恨不得將流求金庫中積儲的金銀銅運一半來!”陳子誠也笑了。
除去金銀銅錠之外,流求護衛隊地衣著也頗讓臨安百姓關注。這種類似於後世軍服地服飾,不僅挺直利落,而且極為美觀,加上寬皮帶、牛皮靴,雖然流求護衛隊不曾著鐵甲,卻也顯得英姿勃勃。宋人原本便極包容,只道這是異域風情,故此不以為意,反倒有些年輕的浮浪子弟,尋思著也弄上一套這般衣裳,穿起來威風威風。
在李雲睿等人地車之後,卻是幾隻駝著寶箱的駝獸,這獸極古怪,似羊似駝又非羊非駝,面部看上去卻是一個活脫脫地“”字。宋人見了無不絕倒,便是魏了翁、真德秀自詡飽學,卻也不知此獸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