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了幾罐啤酒上了天台,或許那個地方能讓我好受一點兒,至少可以讓我的身體與我的思想和感情一起在那冷風中凍著。
這個世界從來不會因為某一個人的喜怒哀樂而產生什麼變化,憑欄望去,天空在歷經了白天的光亮之後依舊會變成黑色,路邊的街燈照樣昏昏暗暗的亮著,家家戶戶的燈火也依舊照常升起,每一戶的燈火下都是一個家庭,他們都有自己的回憶和故事,誰又會在意這個夜晚還有一個悲傷的我呢?
這樣想來,我真的是孤獨的,我的悲傷與旁人無關,而他們的喜怒哀樂也跟我扯不上半毛錢的關係,這讓我突然覺得這座城市是那麼的空曠,那麼的冷漠,那麼的陌生。
第二罐啤酒喝完的時候,田小維打了個電話過來,他很擔憂的問我:“沒事兒吧你?”
“沒事兒!”我竭力讓自己的聲音表現出一種若無其事的樣子。
田小維卻是對我強裝出的淡然嗤之以鼻:“得了吧你,咱能不死繃著嗎?你要是沒事兒的話,怎麼會扔下我的膝上型電腦就跑,好幾千買的呢……算了算了,這事兒我也不跟你追究了,報告你現在的位置,我立馬趕過來!”
“你趕過來幹什麼?”
“陪你小子頹廢啊!”田小維仗義道,“半小時前我才去銀行提了一萬塊錢出來,今兒晚上你說咋整就咋整,我買單,咱好好的瘋狂他一晚上,明兒早上起來該幹嘛幹嘛去!”
“不用了,我現在已經安全到家,不想出去折騰,只想靜靜!”
“誰是靜靜?”田小維的聲音瞬間提高了八度。
我愣了半晌終於反應了過來,田小維他這是想用這個老掉牙的網路段子逗我開心呢,可我卻絲毫不領情的告訴他:“兄弟,我現在不想說話,也不想聽人說話,就這樣,掛了!”
拒絕了田小維的陪伴之後,更加沒人欣賞我的頹廢與哀傷了,不過好在有香菸和啤酒這兩位最忠實而又最沉默的朋友相伴,我反而無心覺得孤單了,完完全全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面,將曾經與米瑤的點點滴滴再次從心底翻出來,獨自的回味著。
腦海裡浮現著的,是那一幅幅斑斑駁駁而又刻骨銘心的畫面。
那年,歲月青蔥,我高一,米瑤初三。
殘缺的四賤客只剩下我、田小維和劉山,那是一個霧靄濛濛的早晨,我們仨兒在早操跑步時中途開溜,一起坐在操場邊上一棵年代久遠的老皂角樹下打盹兒,時而虛開雙眼看看那些像傻逼一樣圍著操場一圈一圈跑著的同學,盡享一個壞學生的優越感。
“向陽你看,那姑娘真漂亮!”田小維突然咋呼起來扯了扯我的胳膊。
我迷迷濛濛的睜開眼睛,朝著田小維的指向望去,晨光之中,一列列學生踏步而來,看模樣兒不像是我們年級的佇列,不過一個個都是一副睡眼惺忪的樣子,哪兒有什麼漂亮姑娘?
“哪兒?”我有些不耐煩的問。
劉山眼尖,緊跟著田小維咋呼了起來:“那兒!佇列前面最高的那個!扎馬尾的!”
我揉搓了一下朦朧的雙眼,終於看見了他們所謂的那個漂亮姑娘——跑早操是以一個班級為一個團隊方陣,而那姑娘正領跑於一個方陣之前,按照慣例,她不是她們班的班長就是體育委員,不過我猜她應該是體育委員,因為她的身高完全秒殺她身後那個團隊方陣裡的所有學生!
女孩兒長得確實挺純情的,高挑的身材,白皙的面板,標準的馬尾辮露出光潔的額頭,白色t恤套藍色牛仔褲,腳下也是一雙純白帆布鞋,那打扮簡直要多純有多純,她跑得有些累了,口鼻並用喘著氣兒,額前不知道是蒙上了霧氣還是滲出了微汗,黏住了幾縷散落的髮絲,平添了幾許純情。
“哪兒有很漂亮,挺一般嘛!”我違心的保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