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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這麼年輕,有精力有時間有心氣去上進。有機會去踐行上進的成果。

快到點的時候,許萱準備下樓,心裡盤算起一件事,正在想著找易銘幫忙合不合適。拿著錢包車鑰匙往外走,找易銘應該合適吧,只要她。。。“許萱啊。”左手邊是李雲飛的辦公室,裡面自然傳來的是她的聲音,“嗯?”這無事不登三寶殿的大姐頭又要幹什麼?

好不容易把這位大姐頭應付過去,已經是12:35,許萱急急下樓。推開門走到辦公樓後面的停車場。華北的秋高氣爽,正午的陽光略有刺眼,但溫暖非常。她抬眼看去,自己的車旁邊,站著一個人,一米六五的身高,穿著厚實的紅黑格子襯衣,卡其色鉛筆褲,黑色帆布鞋,陽光下利落的短髮好像是栗色的,帶著一副□□鏡。一手插在褲袋裡,一手拿著一個金燦燦的盒子。整個身體靠在一邊的護欄上,右腿撐直而左腿屈起,踩在護欄的水泥座子上。

那□□鏡是雷朋經典款,正經是她臉上最加分的部分。表面鍍了水銀的鏡片讓人看不透她表情,若是不笑,此刻易銘看上去和黑社會老大沒差別。她天生下撇的嘴角有一種高傲和冷酷在裡面。不笑真是很兇。

但是此刻她看見了自己,微微一笑,在秋日陽光照耀下好燦爛漂亮。

☆、海水與火焰—鍾穎 I

我遇見她,是在邁阿密,是章晏的朋友介紹的。好像拐了很多彎一樣。章晏在前一年萬聖節的時候在道具商店遇見了她的朋友。章晏和那個女孩兒相談甚歡,覺得我和她也會很有話講。偏巧那段時間我在洛杉磯和舊金山兩地奔波,沒有時間回來。中途還回國了一次。那一個上海的夏天,特別熱。燠熱中,汗水粘在身上。就好像舊情腐爛之後,回憶成為揮之不去的陰影。見到幾個故人,但是,真的都是過去了。心灰意冷,神思疲倦。八月份回去,在LA把事情辦完,年底就回到邁阿密,便在章晏興致勃勃安排的聚會上認識了她。

由朋友帶來的她,看上去有點羞澀。章晏說,這個人才是真的和你有太多共同語言,你們倆連喜歡的作家都一樣。我都向人家說了好久了,說等你回來我就安排,快快快,快過來。

我抱歉的笑笑,轉而扭過頭看著她,棕色頭髮,挑染幾縷金絲。大背往後梳,在腦袋後面紮了個小辮兒。我看到她的眼珠在陽光的斜射下閃爍著比琥珀還美麗的神采,登時覺得她要是個男的該多好—非為其他,那個時候也沒有把她當做情人來看待—而是單純覺得這副樣子要是還能留著絡腮鬍子就更好看了。

而後,我覺得這張臉很面善。但是不知為何。後來去了她的住所,看見那頂禮帽,才驚覺我們是八月份坐同一班飛機回來的,那時我在飛機上百無聊賴,曾經細細觀察過她的側臉。這頂帽子我記住了,她的身形我記住了,只是在LA繁忙了一陣子,便忘記了。

我們那天雖是初識,卻立刻坐在一起討論喜歡的作家、著作和電影。她告訴我她喜歡臺灣的張大春,看了《四喜憂國》和《公寓導遊》覺得實在是好極了。我說我在《四喜憂國》裡面最喜歡的是《如果林秀雄》那篇,《四喜憂國》有魯迅的感覺在,反倒不那麼喜歡了。

她雙眼睜大,開心的點著頭,一手端著橙汁一手夾著一根萬寶路也攔不住她對我的認可和手舞足蹈。陽光依舊打在她身上,臉頰,還有那對漂亮的眼睛。若是和別人,也許我們喜歡的這些東西會成為終止一場聊天的絕好方式。如何和一個直人興致勃勃的談《春光乍洩》呢?不,他們會主動停止,有的只是不願意談,有的是陷入沉思。總之歸於沉默。只有我們彼此之間,相似的靈魂之間,才可以眉飛色舞的滔滔不絕的說起黎耀輝為什麼在瀑布下會哭,抑或哭與不哭已經沒有區別。

從那天后,我就很想親近她。同時她也很想親近我吧。似乎是初見一兩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