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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永遠都是我。

2005。08。26

我將字條塞進她的錢包。然後不動聲色地離開。

我知道這幾句話又矯情又濫俗。但是這種話,就是因為想說它的人太多,才變得又矯情又濫俗的。

那天我獨自走路回到家,卻看到她坐在我家門口。我驚訝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十禾站起來,對我說:“知道你突然走了,我扔下他們打了車趕過來。”

我們再次像十五歲那年的離別那樣,簡單地輕輕擁抱。她問:“三年前畢業,你要去讀高中,那次我怎麼和你告別的?這次,你走得更遠,要記得……好好照顧自己。”

十禾伸出手,將我凌亂垂落在前面的頭髮捋上去。

褪盡了疲憊的烘托和虛榮,此時站在我面前的,仍然是十五歲的十禾。瞳仁清澈。神情凜冽。如同那枝熟稔的,主莖頎長的矢車菊。

4

翌日我在清晨背上裝滿了衣服的登山包,提上一個沉重至極的旅行箱,最後一遍檢查好了火車票和學校報到要用的通知書和證件,對媽媽說再見。固執地不讓她送我一步。因為中耳有炎症不敢坐飛機,所以我堅持獨自坐火車去北方。鐵路沒有經過我的城市,還得先去成都上火車。到了成都已經是下午,我像個打工仔一樣邋邋遢遢地坐在行李上,等著曲和來接我。那天晚上我請她和另外一個從英國回來的同學吃了一頓必勝客。撐得心滿意足,然後又去little bar坐坐,聊天。在成都度過三年的時光,卻因為極少出校門而完全沒能體驗這座城市的寵愛。甚至這才是我第二次坐成都的公共汽車。

火車是明天下午的。當晚借宿在曲和家裡,見了她的哲學家貓咪——路德維希維特根斯坦;在床邊用電腦看了張DVD;半夜才睡下去,又一起臥談聊天到凌晨。我知道,一天又這麼過去了。

第二天曲和以及另外一個要去香港浸會大學的死黨一塊兒送我去火車站。我們穿過熙熙攘攘的混亂人群,擠到了站臺上。以一種非常艱苦樸素的傳統姿態告別。曲和在嚴肅時刻一向是這麼沉默並且善良的實幹者,手腳利索地迅速把我的行李舉到了架子上,細心叮囑我不要上當受騙。然後她們倆便離開車廂,站在月臺上等著列車離開。車廂的窗戶不能開啟,於是我就在窗臺邊上看著她們倆低著頭給我發簡訊,咫尺之遙,我用手機拍下了這兩個站在月臺上的影子。她們不抬頭,所以我才敢面朝她們的身影微笑。

列車啟動的時刻,兩個孩子終於抬起頭來望著我,輕微揮手。於是該我埋下頭來。我伸出告別的手,壓在玻璃窗上——平面的透明離傷。再次是鐵軌的聲音有頻率地逐漸加快,她們的影子,很快就消失。如同這個夏天的漫長的漫長的陽光,倏然而過。

再見。

我知道,若沒有別離,成長也就無所附麗。

喵喵:過期重複

畢業其實是件矯情的事兒。我把msn的字尾改成了這句話以後每天都有成批的同學排著隊來鄙視我,當初是誰哭著嚷著說懷念來著。有的時候一件同樣的事情發生的次數多了總是會讓人覺得了無生趣,堆積在抽屜裡的五張畢業照重重疊疊地反射出一些類似的面孔。

第一張燦爛的笑容與夕陽的尾巴交相輝映,嘴角咧開到雲層的交界處,露出參差不齊甚至缺了幾顆的牙齒。

第二張的表情倔強而玩世不恭,輕微的笑意淹沒在舊式教學樓漫天的陰暗裡。

第三張拿起來就會被撲面而來的蒼白刺傷了眼睛。渙散的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