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那是什麼呢?
季節曾經在書上看過一句話,是說,我們曾經的愛情,有一段一定會失敗,是我們單薄的青春裡,一定需要有這樣一段失敗的感情,來教會我們更多的事情。
所以,看著面前沉默不語的畢小浪,季節也說不出是什麼樣的心情。
腦海中還是聖誕節前他幸福的樣子。在他家裡的時候,他從書架上抽出厚厚的一沓彩色全銅版紙印刷的雜誌。幾乎都是他買的遊戲攻略。在一起這麼久了,季節自然也知道畢小浪是個遊戲狂人,這些雜誌每出一期他就必買,而且寶貝得像是銀行存摺一樣,幾乎碰也不要別人碰。
季節看著他一本一本地從書架上抽出雜誌,於是有點疑惑,“你要幹嗎?”
“賣掉呢,”拍了拍雜誌上的灰塵,畢小浪回過頭來,“這樣裝幀精美的書,似乎能賣個不錯的價錢。”然後用手比畫了一個勝利的表情,“哦也”。
“上帝。你想幹什麼?”
從凳子上跳下來,畢小浪有點不好意思地摸摸頭,說:“聖誕節快到了,我想買個……戒指……嗯,買個戒指送給秦鑰,順便也正式向她表白一下哈。可是錢不太夠啊,雖然已經從上個月開始存錢了,不過,似乎還差一些呢。”
畢小浪撓著頭髮,看著季節,突然問:“你有東西要賣麼?要麼你也賣點借給我好啦。我一定加利息還給你。”
眼前的畢小浪笑容是那麼的溫暖,看得季節有點微微地眼睛發紅。很多複雜的情緒在心臟的各個角落出沒。以前,季節從來沒有覺得畢小浪會是對女孩子這麼用心的一個男生,印象裡依然是那個在公車上口無遮攔的傻瓜一樣的討厭鬼。
季節說:“那你向顏徊借啊,他應該有吧。”
畢小浪敲了敲她的頭,說:“別傻啦。哪有為了給自己喜歡的女孩子買戒指而去找另一個男人的啊。”
季節翻了個白眼,“你不是老說我是男人麼?”
畢小浪低下頭,眼睛對牢季節的臉,伸出手指在她面前搖了搖,語重心長地說:“季節,你不能因為自己的名字縮寫是那個,而真的就以為自己有那個東西哦。”
季節差點背過氣去。
眼前似乎還是那個抱著一堆雜誌在自己身後大笑的畢小浪,可是呢,兩條濃濃的眉毛已經皺在了一起。
已經快要十點了。井池也漸漸安靜了下來。白天喧鬧的街道在晚上恢復了寧靜。
爬山虎在冬天已經全部枯萎了。剩下那些在夏天裡蔓延了幾乎一整條街的藤蔓依然貼在牆壁上。像是乾涸的脈絡。乾枯的葉子被風不斷地吹下來。在街道上被風趕著朝前打著滾。
晚自習下課之後,季節乘車回家,順道去顏徊家拿那本剛剛在晚自習的時候聊到的笠井步的畫集《戀字宴》。結果剛跨進玄關換了鞋,顏徊的手機就響了,是畢小浪打來的。
顏徊接起電話就問他:“你今天怎麼沒來上課?你已經消失一天了。”
電話裡的聲音嗡嗡得像得了重感冒一樣,也聽不怎麼清楚。
於是顏徊也沒多說,就說“我來找你吧” ,然後掛了電話。
拿了畫集後季節和顏徊出了門,朝著井池街的冰冰樂走過去。
冬天的傍晚很冷。季節把帽子又往下拉了拉。
爬山虎的葉子在腳邊打滾。路燈照出兩人的影子。拉長。縮短。再拉長。
季節突然想起曾經看到過的話。說人生就是一個重複的圓,你一定會重複曾經讓你快樂的點,也一定會重複曾經讓你悲傷的點。永無止境。
畢小浪坐在家門口的石頭凳子上,雙手插在衣服口袋裡,腿朝前面伸著。看到顏徊和季節走過來,就抬了抬手,動了幾下手指算是打過招呼。
不知道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