敗家子而已。不想敗家子謝逸竟突然變得如此有才華,這就全然不同了。
儼然是個強勁對手,並且蓋過了自己的風頭,並遙遙領先。頃刻之間,謝逸三番兩次出入刺史府便有了順理成章的解釋,自家不被重視似乎也有答案了。
刺史府對自己不聞不問,對謝逸卻重視有佳,迥異的待遇,頓時讓鄭斌敏感的內心一陣陣的不快。
“三郎這是深藏不露啊,這篇文章如是,《春曉》與《從軍行》更是難得佳作,當真是才思敏捷,文采飛揚,讓人歎為觀止。”
賀蘭楚石猛然一驚,愕然道:“那兩首詩也是三郎所作?”
這下輪到鄭斌不解了,難道賀蘭楚石不知曉此事?那謝逸出入刺史府……難道自己想錯了?鄭斌突然覺得自己說錯了一句話,很蠢很蠢。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早知道會有這麼一天,謝逸也沒打算刻意掩飾,低聲道:“是昔年與家兄一道寫下的舊作。”
謙虛,詩可以是兄弟合寫的舊作,剛才出口成章該不是吧?才華橫溢之人,總是格外謙虛。
賀蘭楚石便如此認定,原來岳父侯君集一直要尋訪之人竟然是他?連日就在眼皮子底下打轉,竟然沒看出來,真是……不知道怎麼說才好。
醫術高超,才華橫溢,沉著冷靜的十七歲少年,絕對是難得的人才啊!
這樣的人,如果能得舉薦……
想起自己特殊的身份,賀蘭楚石不禁有些為難,同時也好奇,既然有如此佳作,那日何故不去行卷呢?賣詩換錢,怎麼聽著都覺得有辱斯文,傻裡吧唧。
想起適才眾人的嘲諷,東宮侍衛大哥很快自動腦補了很多理由。比如謝家當時確是一貧如洗,急著用錢買米下鍋。
再比如,作為一個輸光家產的敗家子,名聲很臭,冒然前去望湖樓,可能也會被掃地出門。要是沒有這些天的瞭解,縱然謝逸很有才華,但名聲不堪,即便是岳父侯君集恐怕也不敢輕易招攬。
不過人是會變的,眼前的謝逸哪裡有一點敗家子的不堪模樣?雖然眾人言之鑿鑿,但賀蘭楚石不由心生懷疑,難道以前是誤傳?或者真如岳父說的那樣,敗家子大難不死,大徹大悟,脫胎換骨了?
不管怎麼說,謝逸絕對是個難得的人才,也不枉自己來陳州走一遭。至於此人將來為誰所用……先不著急,結交籠絡下再說。
賀蘭楚石笑道:“三郎高尚雅緻,才華橫溢,著實難得,祖上可是當年烏衣巷謝家?”
“是,先祖靈運公為晉時康樂縣公。”這等顯擺祖先,往臉上貼金的好事,謝逸自然不會客氣。
“原來如此,難怪三郎才華橫溢,乃是家學淵源之故,大有魏晉名士之風啊!”賀蘭楚石作恍然狀,少不得連聲讚歎。
鄭斌等一群紈絝臉色變的很難看,心裡更是多有不滿,不免暗中嘀咕:陳郡謝氏已經沒落多年,哪裡談得上家學淵源?一個敗家子而已,道出幾句華麗文辭便是名士之風?
“賀蘭侍衛謬讚了。”謝逸謙虛回應,同時不忘用傲然目光掃過一眾紈絝,毫不客氣地反嘲諷。
“三郎不必過謙。”賀蘭楚石笑道:“雖說三郎高尚雅緻,但居所還是寬敞明亮些好,不知貴府舊居何處?”
既然動了籠絡的心思,就要下大力氣,這是賀蘭楚石的一貫看法。對於一個敗家子而言,拿回昔日輸掉的舊居,應該是一件很興奮的事情吧!
“舊宅在東街,門口有三棵大柳樹。”
謝逸話一出口,鄭斌的臉色有些不好了。那棟宅子敗家子輸給他之後,轉手便作為禮物送給賀蘭楚石,說是暫借的居所,但實際是白送。
賀蘭楚石也很意外,沒想到竟然如此巧合,鄭斌獻給自己的暫居之所竟然是謝家老宅,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