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樂遊原不過是長安東南一塊高地,長安雖位於渭河谷地,但臨近黃土高原,附近有不少高地,當地習慣稱之為“原(塬)”。例如樂遊原、少陵塬等,龍首原地名更是延存千年。
後世的長安成為現代化城市,高樓林立,城市內的地形起伏便不那麼明顯,視覺誤差加上鏟削挖掘等人為改造,些許古意盎然的“原”便消失不見。
樂遊原位置大概在後世西/安曲江池、大雁塔以北,青龍寺一帶,後世是極為繁華之地,但此時卻頗為荒僻。
慈恩寺與大雁塔尚未興建,此間居住的人口也不多,卻是景色優美的遊覽之地,難怪漢宣帝與許皇后遊幸於此有樂不思歸之感。
偌大的樂遊原上,樹木蔥蘢,十一月間驅車於此,蕭瑟的秋風吹過,秋葉飄零,滿地或紅或黃的落葉,甚是唯美。
“嫂子,不虛此行吧?”
“嗯,很美!”隔著馬車車窗,杜氏也覺得風景如畫,賞心悅目。
謝逸笑道:“此處還有大片櫻花,春日綻放之時,我們再來賞花!”
“好!”杜氏沒有反對,欣然應允,也許她很享受這種依偎同車,共賞美景的感覺。
王永安等人識趣地遠遠墜在後面,卻也有幸目睹一副唯美的圖畫——秋風拂過,落葉滿地,樂遊原筆直的行道上,馬車載著一對少年璧人緩緩駛過……
……
踏入千金藥廬,謝逸終於見到傳說中的孫神仙。
很意外,孫思邈並非白鬚白髮的古稀老人,看起來也就五十來歲……也不知就是這個歲數,還是善於養生之故。著一身道袍,精神爽朗,看起來倒確實有幾分仙風道骨的感覺。
“淮陽謝逸見過孫神仙!”
孫思邈笑道:“老夫不過凡俗之人,哪裡稱得上神仙,謝學士折煞老夫了。”
“孫神仙知道在下?”謝逸對此頗為意外。
孫思邈笑道:“老夫隨是半個方外之人,不關心朝堂,卻關注醫道。謝學士以神奇之法為晉王和陳國公府少郎君醫治,有神醫之名,老夫有所耳聞。”
“哪裡,在醫術高明,濟世為懷的孫神仙面前談醫術,起飛班門弄斧,實在慚愧!”
“謝學士不必過謙!”孫思邈好奇道:“老夫聽人提起過閣下的醫治手段,聞所未聞,思量許久仍不解其道,今日正好請教。
貴府的烈酒老夫有試過,以之清洗傷口,確實不易化膿,高熱情形也相對減少,不知是何道理?”
“這個……”謝逸道:“清洗傷口而已,只是有別於清水,尤其是生水或有不潔,含有細菌,容易感染化膿。烈酒則可殺滅細菌,減小發炎化膿的機率……”
細菌?發炎?感染?
聽到這些新奇的詞彙,孫思邈瞪大了眼睛,全然不知謝逸在說什麼。
謝逸訕訕解釋道:“這是一位高人教授在下的,細菌大概是一種很細微的不潔之物,染之就會產生炎症,根據部位不同表現也不同,傷口處多是化膿,喉肺處則是咳嗽……嚴重者會有高熱。”
“原來如此!謝學士家的瓊花釀可真是功勞不小啊!”神醫的思慮果然不同,別人口中的美酒到他這便是治病救人的良藥。
“哪裡?”謝逸道:“瓊花釀再進一步提純,確可為消毒洗患良劑,卻也只是對初發外傷有效。”
“聽聞謝學士用針狀器物將靈藥用於晉王肌理之處……”
謝逸道:“這也是一種用藥手段,只是那靈藥乃高人所賜,數量有限……眼下已經全部耗盡。”
“可否配製?”
“在下雖知其大概原理,但礙於技術工藝,難覓原料,亦無妥善除菌之法,配置不出。”謝逸道:“因此物用藥於肌理,若有絲毫細菌,反而是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