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到鍋底朝了天,而她並未叫丫環為他端上一碗時,他簡直快要氣炸了,若非在弟兄面前要維持老大的形象,他絕對會跟頭瘋獅子一樣亂吼,好發洩心中的那份不平。
在兩人這場冷戰中,最可憐的該算是莫嘯虎,主子發了癲,他也得陪著受活罪,緊跟著韓飛彤的快馬,片刻也不敢怠慢。
一直到九寨溝的境內,韓飛彤才逐漸將馬放慢下來,此時雨勢暫歇,陽光也在同時綻露曙光。
不過,這村落裡的人一看到韓飛彤,紛紛關門掩窗,走避胡巷,整條原本熱鬧的市集,煞時不見半個人影。
“嘯虎,你瞧這是怎麼一回事?”他既非盜,亦非匪,懼他為何?
莫嘯虎清清喉嚨,按按發酸的頸子。“誰不曉得有鐵甲將軍在,就是有盜匪在,你這麼沒來由地一出現,當然把人嚇死了。”
原來鄉民們還以為他是來殲敵滅盜的,平常他沒事不會上這窮鄉僻壤來與鄉民打交道,而今,突如其來現身於此,自是引起鄉民接直不當的聯想。
不久,兩人找到鄉戶們聚集祭典的廣場,韓飛彤不由分說,立刻走上前去,攔住一名老者問道:“是否有一位傅裁雲傅姑娘前來參與盛會?”
老者眯眼深思了會,才憶起道:“報告韓少莊主,那位傅姑娘確實是深得九寨溝每個人民的心啊,她不但親自跟著跪地膜拜,還說啊,要替咱們這些佃戶減免些稅,讓我們少些壓力,日子過舒服點。”
“我不是問你這個,我是問,她人現在在哪裡?”韓飛彤沒那耐性聽他對裁雲歌功頌德。
老者這才含含糊糊說道:“許老頭說他那塊田的灌溉渠道引不進水,希望傅姑娘去幫他看看。”他朝東南方一指。
“就往這走,過了那馬家坡就能看見。”
這女人還真能幹,連怎麼引水灌溉都做得來,韓飛彤不敢再多耽擱,一蹬上馬背,隨即朝東南方而去。
果真如老者所言,過了小小的馬家坡,便見一名矮胖的禿老頭在田地裡下秧,他跳下馬背,捺著性子問道:“敢問老人家是否姓許?”
許老頭直起腰桿子說道:“是啊是啊,這可不是韓少莊主嗎?怎麼……九寨溝進賊子了?”
“沒有盜匪,我是要來找一位傅裁雲傅姑娘……”
不等韓飛彤問完,許老頭笑得五官全皺成堆了。“傅姑娘?她呀,可不是我老頭愛說,我真他媽的佩服這小姑娘,原本我這塊磽瘠的土地,經她這麼一疏浚,就全都把河床的水引了進來,要不是她,我現在哪能說下秧就下秧呢?”
看他開心得跟老來得孫一樣,韓飛彤便知,這女人又得了不少民心。
“她幫你疏完浚後,現在人呢?”他握緊硬拳,忍著不發脾氣的衝動,一旁莫嘯虎看了,只能站得老遠,不敢多話。
“剛剛聽說王大嬸的媳婦要臨盆,一時找不到產婆,所以她就……”
“什麼,連線生小孩也會?”他幾乎快把許老頭的耳膜給囑破。
“她只是說有看過別人接生……”
“媽的,那個該死的王大嬸住哪,快告訴我!”他失了耐性,巴不得長八隻腳,一口氣跑到那女人身旁。
“就……就在前頭,繞過那棵大榕樹,就在女蝸廟旁邊。”許老頭兩眼發直,手也抖得厲害。
“快走,免得又被她給跑了。”一、二、三,三步跨上馬背,韓飛彤這回就不相信,接生個小孩會接得比他追的速度還快。
一開啟門,便聽兒娃兒哇哇大叫的聲音,王大嬸全家一大票子,全都怔怔地傻住,盯著這不速之客看。
“傅裁雲呢?”他喘著氣,胸膛也因此而起伏不定。
滿滿一屋子的人全被這巨大且口氣煩躁的男子嚇到,只見王大嬸什麼也不敢多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