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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部分

“陛下若全取天下,將如何待天下漢人?”董文柄睜大雙眼,期待地看著忽必烈問道。

被面前的目光看得有些窘迫,忽必烈慢慢將頭偏開,嘆道:“大兄,朕一直當你是蒙古人,當你是自家兄弟!”

“陛下能否以待文柄之心,待天下漢家百姓。陛下,這蒙古人與漢人的區別,真的很重要麼?”董文柄勉強抬起半個頭,急切地問道。

“朕…。”忽必烈知道董文柄想讓自己承諾什麼,但卻不知道如何回答是好。作為一代帝王,他自己心中,並無太深的民族觀念。基本做到了對各族英雄,一視同仁。但讓他廢黜大元將各民族劃分為四等的制度,他的確做不到。

“大兄,陛下有時,也甚為難!”呼圖特穆爾見忽必烈受窘,趕緊出言解圍。

“文天祥已經不奉大宋行朝之命,所憑來誘惑天下豪傑的,不過是這“平等”二字。若陛下能…”董文柄看了呼圖特穆爾一眼,嘆息著說道。

“這個道理,朕不是不知。但知難行易。大兄,你也知道,北方諸侯,為中原之事,已經不滿朕甚久!”忽必烈嘆息著,向董文柄解釋。他不是不知道董文柄是一番好心,希望能改變大元朝的等級劃分辦法,從根子上瓦解破虜軍存在的理由。也不是不知道,把佔了天下百姓十之九五的百姓劃為三等、四等奴隸,會為大元朝埋下深深的禍根。但他不能不考慮大多數蒙古貴族的想法,否則,失去蒙古豪傑的支援,他自己什麼都剩不下。

“唉!”董文柄發出一聲無奈的長嘆,身子一輕,最後一絲支撐力量,也隨著嘆息聲抽離了身體。閉上眼睛,喘息著,兩行清淚慢慢從眼角滾了出來。

“大兄,朕…”忽必烈想解釋什麼,卻什麼也解釋不出來。董文柄是聰明人,自己想到的,他早已想到了,此刻,說什麼都已經顯得多餘。

“陛下,臣之陛下之艱難。但臣仍然有一句話忠告陛下!”過了一會兒,董文柄嘆息著,呻吟般說道:“大宋乃風中殘燭,縱使文天祥有迴天之術,沒三年五載,也成不了氣候。倒是北方,北方…”

“朕知,朕知!”忽必烈連聲答道,心裡湧起一陣悲涼。董文柄是被心結所困,因為報答自己的知遇之恩,而覺得辜負了整個民族,所以病重。而忽必烈自己,又何嘗不被自己的族人所誤解,被很多蒙古貴族所不容。

“若真的事有不諧,陛下,陛下可試試,以漢軍,以漢軍對付蒙古人,以蒙古軍對付漢人,或許可行,或許可行…”董文柄的話時斷時續,終於嫋嫋而絕。

“那朕不就成了真的孤家寡人了麼?”忽必烈心裡突然升起了個古怪的想法,彷彿看到了鐵木真被推舉為大汗的西拉木淪河畔,幾十萬漢軍鐵騎呼嘯而過,將草原上的蒙古包一個個點燃,將高過車轅的蒙古孩子全部殺死。而在中原和江南,蒙古軍武士衝進面黃肌瘦的漢族百姓當中,如虎入羊群。

“董大糊塗了!”忽必烈伸手在董文柄的鼻端,探了探他的呼吸。然後愛惜地幫他掖好了毯子,帶著呼圖特穆爾退出了房間。

大廳內,還沉浸在被破格提拔的興奮中的董德馨見皇帝準備回宮,趕緊迎了過來。

“太醫給你父親開的葯不好,天亮後,去請個藏醫來!”忽必烈一邊向外走,一邊叮囑。

“是,臣尊旨!”董德馨躬身答道,想想老父的病情,臉上的喜悅又變成了擔憂。

忽必烈搖搖頭,對董德馨這種跳脫的性格十分不喜。想想董文柄當年風采,嘆了口氣,問道:“葯齊麼,有沒有什麼缺的葯。沒有,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