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米鬼靈精怪地一笑,說道:“馬秀才,不用這麼麻煩。”
“不是你說的要把水勺出去才行嗎?”姥爹問道。他對這個水中來客還一點都不瞭解。
小米走到水缸旁,手在缸口上摸索。
姥爹見缸口上沒有任何東西。
但是小米似乎摸到了什麼,然後用手指將它捏住,交到姥爹手裡。
姥爹頓時明白了。
“每次見她都要勺水的話太麻煩,我就將捆著她的聻絲兒留了一截在外面。你想見她,只要扯出聻絲兒就行啦。”小米說道。
姥爹看著小米,第一次覺得她實在不可小覷。她前世的慧根還在,靈性還在,所以她能像捉魚一樣捉住水缸裡的女人,還能在捉住之後想到怎麼控制這個女人。她現在的實力遠遠不及謝小米,但只要慧根和靈性還在,說不定什麼時候會狂飆突破,一鳴驚人。
小米見姥爹痴痴地看著她,低下了頭不敢說話。
姥爹晃了晃腦袋,從沉思中回過神來,用力拉扯聻絲兒。
聻絲兒一拉緊,水缸裡的水就波動起來。緊接著,一個女人的手從水中伸了出來,搭在缸口上。綠色的袖子耷拉在手臂上,溼漉漉的如同水藻。然後那個女人將頭伸了出來,看了看姥爹,又看了看小米,略顯疲憊地問道:“又找我有什麼事兒嗎?”
她說“又”,是因為小米已經勺水把她喚出來過一次了。她好像有點恐懼小米,眼睛看著別處,但時不時快速地瞄小米一眼,氣勢沒有在老河裡那樣囂張。
在老河岸邊的時候,姥爹沒來得急細細看她,此時再看,發現她長得非常俊秀,面板非常水嫩,吹彈可破。這或許是她長期潛在水中的原因。她的頭髮很長,水缸幾乎被她的頭髮覆蓋。頭髮不是純黑色的,而是黑中帶一點古怪的綠色。
“你為什麼要害我?是有誰指使你這麼做的嗎?”姥爹問道。
她搖頭道:“不是。是你釣魚用的線吸引了我。”
姥爹奇怪地問道:“你知道這是什麼線嗎?”
她點點頭。
“既然知道,你應該害怕它才是,為什麼還會被吸引呢?”姥爹心想,聻字貼在門上都可以讓小鬼退避三舍,聻絲兒可以殺鬼,鬼見了應該避之而恐不及。她為什麼還找上門來?
她說道:“因為我想了結自己。”
這個回答出乎姥爹意料。
“我需要它來殺死自己,你卻不肯給我,我只能先殺掉你,再用這聻絲兒自我了結。”她臉色平靜。平靜得可怕。
“為什麼要自我了結?”姥爹問道。
她沉默不語。
姥爹怕其他人進來看見,便叫她重回水裡,然後用缸蓋蓋住。
“我們要將她轉移地方,免得她做出什麼報復的事情來。還有這個缸裡的水不能喝,免得生病拉肚子。如果餘遊洋有什麼不舒服,我還要找她算賬。”姥爹對小米說道。
“轉移到哪裡呢?”小米問道。
姥爹道:“把她放到池塘裡去吧。”
“那她不會跑了嗎?”小米擔心道。
“不會的。我們把她弄到村口那個大池塘裡去。將她的手腳捆住,然後將聻絲兒系在石頭上。”姥爹說道。
從老河那邊通到村裡的大道兩邊有水田有池塘。大道拐彎的前面不遠,有兩口池塘,一口稍大,一口稍小。大池塘水淺,但淹死的人多。小池塘水深,卻從未淹死過人。
據村裡老人說,畫眉村的村口之所以有兩口池塘又捱得這麼近是有原因的。據說一百多年前,村口只有一口大池塘,沒有路對面的小池塘。那時候有一個耍猴戲的人從這裡路過,順便在村口耍猴討錢。耍猴戲的人來這裡時正是炎熱的夏季。耍猴戲的人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