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靈靈的月光打在周圍,蘇辛覺著那屋頂的碧瓦都滿是清靈靈的光。她覺得很是刺激,見晉蘅正仔細打量著前方,不一時便有一隊侍衛執燈而去。她忽地低低一笑,在他耳邊輕道:“果然是家賊難防,不如你現在回去偷幾尾那池中的金魚,我們拿出去賣了定能得個好價錢,大吃四方!”
晉蘅斜眼視之,“我需那幾尾金魚的錢才能讓你‘大吃四方’?”
蘇辛輕白了他一眼,“那怎麼一樣?偷來的東西吃得香!”
晉蘅輕“哼”,“什麼歪理?”驀地眼睛眯起,“你是偷兒?”
蘇辛望天,“偷自家的東西算什麼偷兒?這叫刺激和情趣。”
晉蘅不理她,直接帶她朝府牆飛去。蘇辛恍然,他竟是與那紅素選了同樣的路線,看來,此處是恆王府的死角所在。
穩穩地落了地,蘇辛才覺著好似夢一場,拽著晉蘅的袖子便搖了起來,“再飛一次好不好?剛飛得好快,我喜歡!”
晉蘅拉開她的手,懶得理她,直接牽著她便走入了遠處長街上的一片燈火。
他本是要帶她夜探富戶的,卻被她拉住東遊西逛。她說:“你真好,還特地帶我來逛夜市。我期盼好久了,上回自小翠提起我就想著呢,就是出不來。”
她已是不知第幾次對著路邊攤流口水了,他有種他是在帶孩子的錯覺。此時,她還真就像個孩子似的只是瞧著人家攤主下面入鍋,跟著油花爆起,一片灼烈。她一動不動,瞧得攤主都有些不好意思了,見這黑衣姑娘愣愣的,只是瞧著他手上的動作,再不時瞅瞅他傻笑,身上的衣服也大的出奇,一看就是穿別人的,他很自然地以為是誰家的傻姑娘跑了出來。
不一時,傻姑娘有主兒了。黑衣男子嘆著氣掉過頭來走向她,拽起她的胳膊就走。那姑娘顯是不肯,連拖帶拽地就是賴在原地不動,半天,眨著眼睛對那黑衣男子道:“我想吃。”
黑衣男子看了她半天,竟是垂下頭去,閉眼道:“你已經吃了七七四十九樣小吃了……還吃?”
街上喧囂,麵攤老闆沒聽清,還道這二人是落魄於此,那傻姑娘想吃,那小夥子沒錢,正自兩廂情苦。念及自己初來乍到,前兩日帶自家小兒出門,不也正是這般光景?當時百般心酸,現下化為對這黑衣姑娘的萬般同情,當下加快手上動作,將餅出鍋,撒好蔥鹽抹好醬,切成一塊塊地包進張油紙裡,幾步趕上前,塞在蘇辛手裡,對晉蘅道:“小夥子沒錢不要緊,這是俺老漢請姑娘吃的。”說罷看向蘇辛,嘆了聲:“可憐娃啊!”
蘇辛將餅塞進嘴裡,樂呵呵地直點頭,連聲道:“好吃、好吃!”待聽聞老漢之言,斜眼瞪向晉蘅,“你沒錢了?沒錢還帶我來逛?剛說讓你拿兩條金魚你還不肯!”
晉蘅嘴角抽搐,那老漢愣在當地,忽地有人圍上來指指點點。晉蘅耳尖,聽得眾人竊竊私語,“這人好像是恆王府裡的恆王爺。”“可不,誒?那女子不就是前不久被王爺載回來的那個?”“就是那個死都不肯嫁給王爺那個?”
晉蘅眉一皺,拉起蘇辛就走,幾大步便來到長街盡頭。剛圍著的眾人自不敢攔,也不敢追,只能七嘴八舌地問起了那一頭霧水、愣在當地的老漢。老漢撓撓頭,“俺就是看那傻姑娘可憐,估計是饞得緊了,才一動不動地朝俺傻笑。”
眾人恍然,怪道恆王爺不出來解釋,原來那姑娘竟是腦子有問題。恆王爺定是不忍讓她再遭非議,才忍下了那惡名。如此看來,恆王爺不愧是俠義英傑!一夜之間,晉蘅的名聲竟峰迴路轉,實在是意外之喜,可見世事難料,有心栽花不及無心插柳。
而那些本是深為嫉妒蘇辛的閨秀俠女,也一下子像是鬆了口氣,又像是果然老天有眼,替她們報了這錐心之仇。
此是後話,卻說當時。晉蘅帶蘇辛沒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