淚斷腸很有效,沒遇到什麼像樣的反抗。唯一因應酬在外而中毒略淺的白崑玉,在看到壓在父親妹妹頸上的鋼刀時放棄了抵抗,束手就擒。被戳了一刀後與家人一道拖至白家的練武場,
死掉了幾個門內弟子和隨侍,白家主要成員暫時無事。
暫時多久就不太清楚了,這次南郡王世子親臨,精銳盡出,一意在江南殺雞儆猴。照過往的行事手段推測,結局堪憂。
悄無聲息的窺看了一圈。
來的不少,趁著夜色明火執仗,完全不避人。紀律嚴格訓練有素,各類職責分得很清。
熊熊的火把將寬大的習武場照得通亮。場中一片靜謐,白家的成員全坐在沙地上,大馬金刀的白老爺子狼狽不堪,鬍子都沾上了血。一兒一女環在身邊,一群妻妾抖抖索索的躲在身後,白家歷來在杭州德高望眾,哪見過這般場面,膽小的女人已涕淚交流,低哭不休。
“實在是失禮。”一身貴氣的青年爾雅的頷首,彷彿覺得甚是歉意。“下人手粗,讓各位夫人受驚了。”
“蕭世成。”三個字從齒間迸出,有如三塊鋼錠砸在地上。
“初次謀面白老爺子即一眼認出,蕭某不勝榮幸。”南郡王世子好整以暇的微笑。
“你我素無冤仇,下毒暗害,率眾襲家,砍殺無辜,可也配得上你的身份。”
“我今天是以江湖人的身份行事。”他從容以對,“白老爺子自然知道江湖上的規矩便是成王敗寇。”
“驅人下毒算什麼英雄。”白鳳歌怒罵出來。“原來那日棋亭中你就認出了我們,處心積慮陷害。”
“白家名聲在外,多年經營確有過人之處,不用此計豈不枉折手下性命。二小姐當知兵不厭詐。”蕭世成一曬,自有勝券在握的大度。“棋亭純屬偶遇,我依約與玄智大師對弈,是你們自己撞上來。”
“閣下今日意欲何為。”白崑玉捂著臂傷,隱隱有些焦燥。原也怪不得他,情勢糟糕至此,多半已無幸理。
“我與白家並無過節。”蕭世成踱了幾步,言若有憾。
“揚州的謝家是我心腹之患,而白老爺子堅拒我的好意,執意與謝家同盟,蕭某無奈才出此下策。”他若有所思的注視著地上的一群人。“除謝先去白,事總要一件一件的做,白公子覺得可有道理?”
“卑鄙小人。”白鳳歌唾罵,明眸滿是不屑。
“到底是白家人。”男子輕輕鼓掌,不無讚賞。“成砧上之肉尚能全無懼色,令人佩服。”
“白家樹大根深,一朝覆滅我也深覺惋惜。”男子話鋒一轉。“若是老爺子保證從此效忠南郡王府,與謝家誓不兩立,助我成就一統江南武林大業,我立時解縛,以長者事之。”
鬚髮花白虎氣猶存,靜了半晌,白老爺大笑起來,聲如金石。
“白某豈是背信棄義之人。”鏘鏗有力的話語擲地,猶是豪氣不減。“莫說我與謝家幾十年的交情,即無此因,也不會在利刃前俯首稱臣,葬送白某一世聲名。你狼子野心誰人不知,今日滅我白家,來日必有覆應,無非早晚而已,白某在九泉之拭目以待。”
“白老爺子可知今日之亂,皆因謝家五公子引狼入室,我才有機可乘。”
老人哼了一聲。“小兒輩無知,哪敵得過歹人算計。老夫死則死亦,還不于于錯怪世交。”
“老爺子不顧惜自己就罷了,難道兒女都不顧了?這孩子才四歲吧。”他隨手提起白家幼子,如拎著一個酒罈隨時可能丟擲。
“禽獸。”場中一陣驚呼,白崑玉與白鳳歌都露出惶急之態,盯著搖搖晃晃的幼弟。男孩倒沒哭,費力的仰頭看,小嘴扁扁的,極是不喜眼下的姿勢。
老人激紅了眼,“反正白家萬無生理,何須故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