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裡貼著大門偷聽來著,一見外面這情況,忙出來拉架的拉架,給林民打電話的打電話。小小的衚衕裡,一時聚了十幾個人。
待林民趕到時,玉秀和趙春杏已經被人拉開。玉秀這邊還好,因著常年在地裡幹活攢了一身子力氣,又是動手的一方,渾身上下除了頭巾被趙春杏扯掉了外,其他的都還無礙。可再觀趙春杏這邊,戰況就有些慘烈了,一張鵝蛋臉上七八道撓痕,淚水鼻涕流了一臉,長長的頭髮被扯得掉下好幾縷來,身上原本披著的衣裳更是因為在地上踩了不少下子,沾了不少泥土,可以說,整個人真真是狼狽不堪。
林民本來熬了一夜,快天亮時剛睡下,就沒感覺到玉秀出門,待到被電話催醒,匆忙趕出來時,那熬了一夜的眼跟母牛發瘋似的,紅紅地��恕V站渴親約鶴雋舜硎攏�謨襉恪⒄源盒用媲埃�置襠痘岸疾荒芩擔�蜃潘�即懟�
自己當時真是魔障了,怎地瞅著趙春杏伸出的小白手就犯渾了呢?
都快五十的人了,這輩子啥沒經歷過?啥不明白?怎地這事兒上就犯糊塗了呢?看看玉秀哭得,這可是跟了自己半輩子的女人啊!林民知道,自己打小爹不疼娘不喜的,要不是玉秀跟了自己,這輩子怕是連個正經給自個兒做飯暖被窩的都沒有!
玉秀雖然長得不夠漂亮,可安安靜靜地,讓人看著也頗為歡喜。玉秀幹活兒勤快,家裡地裡都是好手,這個家,在她的打理下可以說是整整齊齊,沒出過一分亂子。玉秀還給他生了一雙好兒女,姑娘考上了大學,兒子也是活潑聰明的。這樣的一個家,當年自個兒那是盼了多久的,怎地日子長了,就犯這樣的渾了呢?
玉秀在意啥,自己不清楚麼?
不!林民心裡門兒清。玉秀不在乎跟自己吃苦,不在乎公婆不待見,當初願意過來,不就衝著他說會一輩子待她好麼?
林民不是沒看到趙春杏哭得那一臉的我見猶憐,可比起玉秀咬著嘴唇強撐的倔強,林民更覺得自己對不起玉秀!
天,漸漸亮了起來,東方的天已從墨黑漸變成魚白。林民看著玉秀那直勾勾地寧可望著天邊也不屑於瞅自己一眼的模樣,心揪得愈發疼痛。
他記得,他有個家,一個有兒有女、有媳婦坐在灶前,等著他回家開飯的家!
他也記得,他曾經走過的那些路,不管是老李頭的責罵,還是老李太太的蠻不講理,始終陪著他下地上山的,是這個頭髮已經開始發白、額上早已上了皺紋的她!
林民看著玉秀,緩緩地,沉默地,滿是乞求地跪在了玉秀跟前。
原本竊竊私語的人群一下子安靜了,連哭得打嗝的趙春杏都驚訝地微張開了小嘴兒。
安靜,長時間的安靜。
終於,玉秀原本倔犟地下巴緩緩松馳了下來,彷彿要把這一天的委屈全部發洩出來一般,她狠狠地踢向林民,一邊捶打一邊哭罵道,“恁個狠心的,恁個狠心的!怎麼能這麼對俺?……”
林民被踢倒在地上,也不還手,只杵在那裡任玉秀打罵。
趙春杏看著有些不忍,想上前阻止,被眼疾手快的雲芝攔下道:“人家兩口子鬧彆扭,你個小媳婦插個什麼勁兒?年紀輕輕的,不去看著自家漢子,整日裡惦記別人碗裡的算個錘子事兒!怎麼,也想做第二個鍾桂珍,還是想敞著懷做第二個桑燕呀?哼!人家那桂珍好歹還是因著嫁了個不中用的,要撐家養娃才做了這麼個行當,可有些人哪!日日裡好吃好喝伺候著,還要專門出去做這醃肽活兒,真真就是下賤到家了!莫不是看到個公狗也要領回家揉把一番?哎喲喲,咱村光棍們可真真是又有福了!比起上了年紀的鐘桂珍、滿身騷味的桑燕來,這位可才二十出頭喲!還真不擔心一村子漢子睡不過來……”
但凡成了家的婆娘,都恨這種整日裡勾搭別人家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