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隊逶迤,兵甲為護。
皇后鳳駕抵達都城。
陛下恩旨,將前朝一座國公府,賜予李氏一族居住。
庭院深深,繁花似錦。
李老夫人握著孫女的手,臉色激動,“何曾想過,我家孫女竟有今日,吾李氏列祖列祖地下有知,也定當引以為傲。”
說著,落下淚來。
李延清扶住母親,“娘,您年事已高,情緒莫要大起大落。”又看向李清婉,“日後,與陛下成親,你便是皇后娘娘了,當謹言慎行,以作天下表率。”
可他只是個大夫,李家毫無根基,雖說有陛下寵幸,可女兒入了帝宮,那般暗流深沉之所,當真就能幸福嗎?
一念及此,喜憂參半。
李清婉點頭,“奶奶,爹,你們放心,我會照顧好自己。”
十日後。
帝、後大婚,整個都城變成一座,歡樂的海洋,百里紅妝綿延,為世人津津樂道。
是夜,皇城大宴賓客,四方臣子齊齊跪地,向帝、後表達祝福。
江嶽受封為郡王,一身蟒袍玉帶,身高竄了一截,貴公子氣度顯現。只不過此刻,他與趙清顏躲在大殿角落,兩人抱著食盒,吃的嘴巴鼓鼓。
“趙清顏,你怎麼不說話?在想什麼?”
郡王毫無風範,捏了一塊烤鵝塞進嘴裡。
趙清顏抬頭,小姑娘似乎突然就長開了,眉間紅斑消散,膚欺霜雪,眼眸如星。
“我想先生了。”
她神色懨懨,“也不知,先生去了哪裡,這一走便是一年多,你說先生不會不回來了吧?”
江嶽搖頭,“不會,先生最愛吃你家餛飩了,怎麼可能一去不回……或許,先生是有什麼事,被耽誤了吧。”
趙清顏咬著嘴唇,“陛下跟李姐姐成婚,這麼重要的時刻,先生都沒現身,而且今年,我也沒收到先生的年禮……你呢?”
江嶽搖頭。
兩個小人對視一眼,同時嘆了口氣。
夜深,皇城後宮。
帝、後相擁而睡,愛意纏綿。
江泰突然開口,“皇后,你可曾再見過羅先生?”
李清婉搖頭,“自那日,先生送來年禮後,便再無訊息。”
“那位應姑娘呢?”
李清婉道:“數月前,應姑娘突然走了,並未留下隻言片語。”
“哦,這樣啊。”江泰沉吟。
李清婉看著他,“陛下,怎麼了?”
江泰一笑,“沒什麼,皇后早點睡吧,朕還有奏摺要批改。”喚來宮人,洗漱更衣後,皇帝被擁簇著離開。
李清婉坐在床上,咬了咬嘴唇,今日可是他們新婚之夜啊……或許,陛下真的很忙吧,畢竟天下初定,百廢待興。
他立我為皇后,心中定是有我的。
安慰自己一番,李清婉翻來覆去,許久才沉沉睡去。
轉眼,又過去半年。
李仲陽恩科登名,一甲第三名,探花。
陛見之後,得皇帝誇讚,同科豔羨,皆知他將被予以重用。
戴紅花,騎大馬,遊街誇耀!
這一日,他仰天大笑,說吾輩豈是蓬高人,等到了晚上,恭賀眾人散去後,又跑到羅冠住處拉他飲酒。
“先生,你不參加恩科,真是可惜,否則今日你我,便可一起春風得意馬蹄疾。”
李仲陽搖頭晃腦,喜不自勝。
羅冠笑著搖頭,“李探花,如今是仲夏,你這學問太多,都學雜了。”
“哈哈!”李仲陽大笑,“詩為心聲,何必苛求更多,先生莫不是,羨慕了不成?”
“是,是,羅某羨慕的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