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乘風道:“帶殿下回東宮吧,沿途不要耽誤,若是聽到了什麼風言風語,更不要讓太子四處走動。”
他吩咐了一聲,語氣緩和了一些,對朱厚照道:“殿下,有些事,殿下不能做,可是我這做臣子的卻可以,太子是儲君,需顧忌自己的名聲,下官說的只有這麼多,去吧,聽下官一句話,無論出了什麼事,殿下不要出頭。”
朱厚照意識到了什麼,不禁道:“師父,你要做什麼?”
柳乘風朝劉瑾使了個眼sè,劉瑾不敢得罪朱厚照,連忙小心翼翼的扯了扯朱厚照道:“殿下,時候不早,是該回宮了。”
朱厚照極不情願的隨著劉健走了。
柳乘風一直目送走他們,才冷冷一笑,道:“所有人聽令,傷患者,立即抬去聚寶商行,悉心養傷,一切費用,由本侯支付,其餘的人,全部集結!”
“所有人聽命,集合!”
教頭們立即將柳乘風的命令貫徹下去,別看柳乘風平時不太管事,可是一旦遇到了事,立即就成了新軍的主心骨,這些學生軍畢竟是一群書生組成,遇到這樣的事早就慌了,可是柳乘風這時候站出來,他們自然毫不猶豫的執行柳乘風的命令。
只片刻功夫,這一個月的cào練還是卓有成效的,很快,八百人分為十六列站在了一起。
誰也沒有吭聲,只有xiōng膛的起伏和急促的呼吸。
佇列前的旗幟被風吹的獵獵作響,所有人都一動不動的看著柳乘風,或許對柳乘風,大家從前有過抱怨,抱怨他苛刻不近人情,也曾有人憎恨,憎恨柳乘風將他們‘yò拐’到了這裡,可是這時候,所有人都又敬又畏的看著他。
當人們不知所措的時候,自然期盼著有這麼一個人,他語氣剛硬,神sè凜然,泰山崩於前而神sè不變,鎮定自若,去告訴大家,大家該去怎麼做。
這個人,無疑就是柳乘風,很顯然,他的鎮定和毅然明顯的感染到了所有人,至少大家總算回過神來,至少沒有從前那樣的慌張和緊張了。
柳乘風沒有說話,按著腰間的繡cūn劍,在這隊前踱步,其實此刻,他已經心làn如麻了。
隨即,他駐住了足,眼眸在這些書生的臉上逡巡了一下,入目的,是一張張驚魂未定的臉龐,還有那攥著火銃,猶如受驚小鹿的緊張神態。
柳乘風眯起了眼,似乎想開口說什麼,可是又似乎覺得不妥,隨即抿了抿嘴。
短暫的沉默之後,柳乘風終於開了口。
“吾皇聖明,聞知太子殿下在此cào練新軍,特地下旨,賜糧秣軍械若干,聖上隆恩浩dàng,便是希望學生軍無後顧之憂,努力cào練,成為我大明棟樑。可是工部呢?旨意下達,非但不但不努力籌辦,卻是極力推諉,王司吏是誰,想必大家也認得,王司吏和你們一樣,也是讀書人,為了將軍械和糧秣jiāo割來,努力與工部斡旋,工部非但不肯給,反而為此,竟是在工部大堂,狠狠羞辱毆打了王司吏……”…;
柳乘風的目光凌厲起來,咬牙切齒的道:“他們說王司吏不懂規矩,好,那就算王司吏不懂規矩,咱們學生軍,都是山野莽夫,不曉得他們工部的規矩,是活該受他們的氣,挨他們的打,可以任他們作踐,任他們欺侮!”
王司吏被欺負的事,在聚寶商行上下,早已讓大家很是不爽,這些學生軍的書生,別看是被柳乘風糊nòng來的,可是經過這麼多時日的cào練,對這裡也有了歸屬感,其實肚子裡何嘗沒有憋了一口子氣。
雖說百無一用是書生,可是這書生意氣迸發出來,卻也有驚濤駭làng般的力量。
大家聽了柳乘風的話,那臉上的茫然,不禁被一股子怒火所取代。
“他們欺負本侯,欺負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