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的幾個道姑皆想笑,所謂出家之人,六根清淨。平日裡除了唸經就是念經,女兒的溫婉要來又有何用,難不成溫婉給經書看!
這得是倒了多大的血黴,才來得到長公主的“青睞”。
不過是又換了一個名字。高如欣沒什麼表情地道:“謝長公主賜名。”就撤到了一旁。
最後一名道姑上前,似乎是害怕裴金玉再次一時興起為她也改了名,索性說:“貧道法號塵慧。”這一位是庵主塵新的師妹。
裴金玉作疲憊狀,點頭道:“有勞各位道姑了,且留下一位,給本宮念念經書就成。”
塵慧做主,自然而然地留下了“倒黴蛋”高如欣。
待其他人走後,高如欣問:“不知長公主想聽什麼經?是《常清常靜經》,或者是《消災護命妙經》?”
“隨便哪個都好。”
高如欣盤腿坐好,掐了個決,閉上眼睛,張口就來。
裴金玉卻偏在這時突兀地道:“其實本宮並不曾見過高如意,本宮來此只是替父王尋人。本宮的父王也是受故人所託,本是想將在冷宮中的高二小姐搭救出宮,不曾想一耽擱便誤到了今時今日。”
裴金玉看了看高如欣緩緩睜開的眼睛,繼而又笑著道:“在本宮看來高二小姐似乎極其適應白華庵的環境,不免要多問一句,高二小姐可願意從這裡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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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一天的道姑,就得念一天的經。
高如欣做完了今日的晚課,吹滅了油燈,從床下摸出了準備好的攀山繩索,這才悄悄地出了房門。
沿著廂房快步走到了廚房,一轉身翻過廚房後面的小柵欄,溜進了菜地。
看管菜地的是一個眼聰目靈的老道姑,只要瞞過了她,將繩子拴在菜地後面崖壁上的那棵百年老松,然後她就可以沿著繩子攀下,再然後的事情就不需要她想太多,留給接應的人去做就行。
曾經有人說過,高如欣有個旁人比不了的長處,好聽了說就叫堅強,不好聽的猶如她爹說的那樣叫做三不知——不知所謂,不知孝義,還有不知廉恥。
不管遇到什麼樣的事情,哪怕是孃親慘死,哪怕是險些失身,哪怕是被生父拋棄,哪怕是差點兒殉葬,她也從沒有想過要就此了結自己的一生。
活著就是為己而活,她不會為了她爹的臉面了結自我,更不會為了人言可畏,就不敢接受新的生活。
高如欣,不,今時今日還活著的是高再嬋,她已經順利攀下了崖壁,踏過雜草,翻過頑石,走向在山腳下等候多時的一輛馬車。
馬車將要去往的目的地是武陵長公主的府上,長公主說過:“本宮救你,只是為了達成故人所託,至於你將何去何從,仍由你自己掌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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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華庵上少了一個默默無聞的高再嬋,還是引發了不少的人心浮動。
為此塵新命人加高了菜園後的柵欄,還砍掉了崖壁上的那棵老松。
莊賢秀並不知道高再嬋是哪個,卻不妨礙她對此發表高見,“關的住人,也關不住想飛的心。”
塵新絕倒,心道,同身為皇帝的女人不錯,可她們的男人叫前朝皇帝,她男人可還是先帝,她們這一庵的姑子只要豁出去了臉面,哪個都能還俗再嫁,可唯獨靜閒道長是無論如何也嫁不出去的。就算有人真的敢娶,皇帝也不能坐看著他大哥被綠。
塵新找了個沒人的地方說莊賢秀:“靜閒道長說話之時,還得注意身份。”
莊賢秀表示嗤之以鼻,扭著盈盈一握的小腰,轉身就走。
塵新一看,我去,道袍改的那麼緊,騷給誰看呢!
不不不,天下無難事,只怕有心人。
是夜,莊賢秀按照那